仓猝下车来迎郗鉴,公然郗鉴告诉卞壸:“曹嶷果叛,我今归路已绝,不得已乃请凭借卞君。”
郗鉴拱手道:“多承裴大将军与卞君之厚爱,妻儿一并拜托。”但是没表态,他究竟肯不肯丢弃刘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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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嶷初归胡汉,当然会假模假式对外用兵,以表忠心了。本来他能够渡河试攻厌次,而既然厌次已降石勒,那曹嶷就只能够对徐州用兵了。究竟上曹嶷运营数年,也不过才得了三分之一个青州罢了,首要就是在东莞和乐陵之间的东安、济南、齐国等地,现在所邻晋土,除了东莞,也只要兖州的泰山郡啦。
徐、臧二人皆为老成之吏,卞望之对于他们能够稳定两郡国局面,抚安士民、规复活产,寄予厚望,但……想让这二位领兵御敌,纯属不实在际的胡想。徐州无将镇守,看似庞然大物,实在相称衰弱,是以卞壸这回写信到长安去,就央告裴该,你放几小我才返来,助我守疆吧,不然的话……“裴公是弃徐也!”
卞壸一把抓住郗鉴的双手:“郗君,何必如此……”
东莞中南部横亘着太山,也就是后代的鲁山,在东莞、盖县之间,为其南峰,叫做“公来”。传闻此山本名浮来,为周所分封鲁、莒二国的边疆,《春秋·隐公八年》有云:“公及莒人盟于浮来。”以国君前去故,今后改称“公来”。
但是上山后还不久,就传闻了河北的动静——厌次已降石勒!
卞壸说好吧,既然你有这般决计,我也不好拦着——“我今将五百兵付君。而君昔日峄山之众,多随裴大将军北伐,余者有可为卒者,亦都遣来听君之命……”估计你批示起峄山故交来,会比较便利一些——“我归淮阴,便送尊夫人北上,与君相会。然孺子虽幼,亦可暂离母怀,还是留在淮阴为好。”
青州,已去不得也!
刘演本受叔父刘琨所遣,挥师进占临漳,当日为石勒所破,慌不择路,难以西归,只能临时跑厌次去凭借邵续。二人固然都打着晋家灯号,却分属分歧阵营,刘演的背景刘琨与邵续的背景王浚夙来不睦,故而固然邵嗣祖欣然采取了刘始仁,愿与之共勤王事,刘演内心却始终留着个疙瘩。
东莞两大显姓,一徐一臧。徐静名澄之,曾经担负过州治中,永嘉之乱时与臧琨共率后辈并闾里士庶千余家南渡,客居于京口。卞壸得刺徐州后,多方刺探逃亡人士,终究找到了徐静和臧琨,盛邀二人携家眷北归,支出幕下。此前即任命徐静为东海郡守,现在又任命臧琨为琅琊国相——客籍不成守牧本郡,能够在邻郡为守,也算殊荣,若非乱世,那是底子无可期望的。
卞壸连说你这是何必呢,我又不是信不过你。郗鉴笑笑说:“非关卞君……使君事,为定民气也。”我如果孤身一人前去东莞就任,你瞧境内大族、百姓会不会佩服我?一旦遇警,必定思疑我会弃众先走,那他们还怎能够生出抗敌之心来啊?“且曹嶷素无弘愿,青州不决,岂敢深切徐方?我据公来山与之周旋,应无所失。若羯奴来,则不易守……还当速请裴、祖二公遣军应援,不然,使君将收我一门骸骨于公来山上!”
祖济在泰山,你给曹嶷两个胆儿也不敢去打啊,如果触怒了祖逖,别说自河南出兵来援了,即便汇集周边兖、豫各郡国兵马,七八千锐卒朝夕可得。比拟之下,徐州就要衰弱多了,并且即便裴该仍把徐方当作禁脔,远隔千里,他也压根儿救济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