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萱想启事为本身的原因,而使得彭允被啄瞎了眼睛,现在固然好了,但到底比不得之前,她心中怀着惭愧,又念及别人一番情意,只得先把丹药的事情放在一旁,令人将锦盒翻开。
男人微微蹙着眉头,如何也想不起来阿谁如夏是哪副面孔,不过既然送到了,是哪个侍女倒也无碍,只要想起阿谁夙来寡淡的美人脸上会是以荡起一抹欢乐的笑容,他便感觉这一个月的驰驱都是值得的。
“娘子,彭郎派了小厮过来,说是有东西要送给您。”一个边幅清秀的小侍女捧着一样东西走了过来。
彭家乃是安陆第一首富,显庆年间,彭允的祖父彭志筠曾捐绢布二万段助军,充作军费,唐高宗特授奉议郎,并书记天下以示嘉奖。
许自正回想道:“此事因非大事,故而并未向大人禀告。前几日有一名贩子曾来过我们府中,提起一名自称五蠹(du)人的才郎,曾在一夜散尽三十万钱,只为帮助一名寒士入京应举。”
“哦?”许圉师非常感兴趣,孟浩然口中啧啧奖饰的人,他确切很猎奇。
“竟有如此豁达之人,视财帛如蝼蚁,四郎可知他那财帛从那边而来?而那贩子又缘何提起此人?”
许自正有些难堪,前两年出过那样的事情,想必许萱现在并没有嫁人了心机了,而浩然之托又不忍相拒。
郝象贤朝他犯了一个白眼,当初他们二人的婚事闹得那么大,莫说全部安陆,就连长安的达官权贵俱都晓得了。不过这个比他还要大一岁的堂侄向来暖和,脾气好得很,两人固然玩不到一起去,他倒也不会欺负他。
槐树下的暗影处,站着一名身穿绛紫色圆领窄袖袍衫的男人,几位侍从上马膜拜,男人转头,问向带头的那名小奴:“东西可送到许家娘子手中了?”
郝知礼听了这话仓猝往回转,临走前又恋恋不舍的看了许萱一眼,才满心失落的拜别了。
此时小院里围着三五个侍女,有晒药材的,有给丹炉添火的,另有将药材渣集合起来捣碎的。
“这小子倒是长情,即便两年前出了那事,倒还经常惦记取你。”郝象贤似笑非笑,狭长的凤眼精光闪动,令人捉摸不透。
许自正转了转眸子,立马明白了父亲的意义,这孟浩然的来信没有奉告别的三个兄长,恰好奉告于他,目标只要一个,那就是孟浩然要为那名姓李的才郎与她的小女牵线做媒人。
提起许萱,彭允缓缓暴露一抹温存的笑容,他想起三年前第一次看到许萱时的模样:
许萱走到丹炉旁看了一眼,叮嘱一旁烧火的侍女道:“小火慢烧,你少添些柴。”
那少年面带笑容,下颌微扬,身穿大红色华服,内里暴露月红色的中衣,腰间挂着罕见的玉佩,只见他快步走来,朝许萱随便揖了一礼,腆着脸奉迎道:“这不是阿公生日么,就算是在贤人身边做事,也是要返来问个安敬份孝心的。”
说罢,他又问道:“大分缘何晓得此人?”
被问的那名小奴笑嘻嘻的站起家,凑上前几步,道:“送到了,小奴亲身送到许家娘子身边的侍女如夏手中,想必许家娘子现下已经收到了。”
想他们许家夙来与郝家、彭家交好,为亲上加亲才有了这么两段联婚之故,最后却差点害死世交之子。幸亏两家为人开通,皆信赖那和尚的所谓“齐大非偶”的话,让他不至于没脸再见几位故交。
许萱所住的卿菱园前面有一小院,平时并无人住,许萱便令人将它打扫出来,做了专门炼丹药的处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