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弹出一条复书:“Thanks. Could I also have a hard copy? ”(译:感谢,不过,我还需求一份打印件。)
词典的头一页,夹着一个象牙书签。是我爸送我的,现在不见了。
我想了想,人又蔫了:“不去。”
我打扮安妥,戴上眼镜,到走廊上走了一圈。沥川的套房就在我的斜劈面。他房间的左边是王总,右边是苏群,再过一间,是张总。
我的嗓音顿时降落了五分贝:“没有,我没有……砸他。”
“甚么在前面?”
“嗯,中文读做:‘水池生春草,园柳变鸣禽。’”
过了一会儿他又说:“安妮,我发明你的学问越来越深了。前天早晨,你说的很多单词,我向来没传闻过。比如说,甚么是Actinidia Chinensis? ”
“我问谢灵运,你提陶渊明干甚么?”
我瞋目而视,正要发难。他说:“在前面。昨晚我查了几个单词。”
“不可。”
看他听得不太懂,我又用英文给他解释了一遍。
他冷眼看我,面如寒冰。过了半晌,他说:“明天早晨我有事找他,正都雅见你肝火冲冲地从他的房间里跑出来……”
完了,伤得不轻。我也傻眼了。往年和沥川在街上走,我总替他挡着人流。人家碰他一下我还要找人吵架,现在生长到拿字典砸他,真是进步了:“不介怀。那我出去了。”
“拿来给我装一份。”
“别那么客气,叫我苏群吧。”
“嗯,视觉打击——我喜好这个词。”
他持续冷冷地看着我。
“你的书签。”
“有干系。”我没有好气,“我爸说,我们谢家是陈郡谢氏的一支,和谢灵运同宗。”
“文件名是JSCB,在my software的文件夹里。”
“嗯,佩服。一向没发明你这么爱国,都爱到生果上了。”
我活力不止为这个:“第一页呢?如何没了?”
“那如何办?还不快送他去病院?”
“这句好就幸亏,它用了倒装句。”我在内心检验,我不该译太多谢灵运的诗。谢灵运是温州的文明名流,统统的方志都会提到他,提到他的诗。但是,我没有需求译那么多啊,如果沥川把每句诗都像如许问我,我非垮台不成。现在,我只好拿当代语法来难堪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