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淮扬淡淡的点了点头，又端起手中的茶碗递到嘴边，参茶喝很多了，白水都感觉入口甜美。
沈鱼拿了小勺悄悄搅了搅碗中的汤，感觉不甚热了才舀一一勺递到嘴边抿了一口。
柳淮扬止住沈鱼正欲往他碗中添菜的手，起家移步走到一旁的榻上坐下。
沈鱼干脆每道菜都夹了一点尝尝，然后在心冷静的猜想内里包含的中药成分，再吐槽一下达官朱紫的*糊口。
柳淮扬微微扬眉，她这一行动倒不像喝汤，像是尝药，他又看了看桌上并没动过多少的菜品，考虑了一下，才下了定论，她是晓得药理的。
如果如此那曲解实在有些大了点，沈鱼想她本来是一番美意的，晚膳若真吃那桌上的食品，一片油腻腥浑，怕是难克化的很，何况他身子本就不好。
芣苢看了看神采冷酷的柳淮扬一眼，他唇色极淡，几近不见赤色，才又谨慎的开了口：“此次德叔南疆之行，总算没有白去一趟，温大夫在古本医书上看到的灵蛇，已经带了返来。待德叔到了府里，温大夫剖蛇入药，爷便再也不心日复一日的饮那难以入口的苦药，可以是眼下那参茶，爷还是莫要断了的好。”
他将手里的湿毛巾递给沈鱼，便拿起一旁的书册翻了一页并没昂首只淡淡的开口说了一句：“爷看你方才盯着桌上的饭菜垂涎了很久，尽管去用罢，也免得再去后堂用一次。”
她的吃相倒是不错，温馨的没有半点声音，也吃的非常当真，夹起来的每一筷子菜，都入口细细咀嚼，对主菜甚少动筷，入口的多数是一些配菜用的青叶。倒是同她为他步的菜普通模样。
他十岁双亲皆去，德叔将他从内里带过栖意园，一向在二爷跟着服侍。这些年便是看着他一日不落的将那苦死人不偿命的一口一口的喝下去。
她瞧了一眼正细心看动手里书册的柳淮扬，有些犹疑，便还是开了口：“爷。”
听芣苢说完这些，柳淮扬面上并未见半分忧色，他只是将茶碗放下，半晌才冷酷的开了口：“无妨，少喝一日，死不了人，你去吧。”
如果他再问她一句，师从何门，兴业王朝自是没有沈氏中医这一门的。她能入了清平坊，家道门楣天然不会普通，他如故意再查上一查，并不难戳破她的谎话，到时她又该如何解释。
芣苢看着柳淮扬惨白过分的面庞有些心伤。
柳淮扬一身奇症古怪的紧，常日里除了面色有些惨白并看不出别的玄机，倒是常常病发，衰弱的连同睁眼的力量都没有，一身赤色退尽，伴着阵阵无端的疼痛，便是十冬腊月里身下的被褥被疼痛折磨出来的汗水浸湿也是有的，更莫言春夏。温大夫配制的参茶，便是那续命的良药之一，经常喝着倒也能提着精力，看着气色不那般骇人。
沈鱼一时也帮不上甚么忙，只得慢腾腾的又走到柳淮扬身边服侍着。
柳淮扬看了她一眼回身又朝内里走去，他只是在这屋子待的有些气闷，又才用了晚膳，筹算去园子里透透气也好。
她吃得不快，一桌子的药膳，披收回的中药气味，饶是她再有食欲也倒尽了胃口。
这就饱了？沈鱼讶然，他倒是吃得少，沈鱼端了淡盐水服侍他漱口，净手。
见沈鱼点了点头，芣苢才放心的退了出去。
沈鱼有些不甘，但还是将本来要解释的话咽了下去，戴德戴德的朝柳淮扬道了番谢，才慢腾腾的冲桌边走去。
柳淮扬昂首看她，并未将书入下，只是浓眉微微扬起，一副聆听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