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宾已至,又是夜幕来临明月别枝的好时候。园中灯火一片,和着一片欢声笑语,显得好不热烈,片片新绿上面皆挂着一条条红绸带,跟着轻风摆动,更添七分喜气洋洋。
沈鱼如是一想便禁不住抿着嘴,笑了起来。柳淮仿佛扬发觉俄然回身,沈鱼倒是未曾防备,一脸如同春花般灿艳的笑意,就这般定定的固结在素白清丽的芙蓉面上。
她这副傻愣愣的模样倒是媚谄了那位阴沉善变的二爷,伸手将人揽到怀中,凑在她耳边抬高声音道:“现下不就好多了。”
芣苢早就退下,只留二人无语凝睇。
一品大官的门槛何其之高,一干过来祝寿的大小官员,皆是二门未过,便下轿步撵着入了酒菜,此人倒是乘桥入园,诧异归诧异,却也只在内心叹上一句:好大的面子!
沈鱼有些忐忑,明显已是傍晚日暮,却还感觉热气灼人,她抬手抚了抚裙摆,作一副平常状,迈着不急不燥的步子,近前来。
眺望园中美景,坐赏池中水月,是个颇具雅趣的园子,府中凡是有宴,此园便用来设席待客。
德叔考虑半天赋谨慎易易的开口:“纪家并不晓得有女人这一桩事儿,爷如果有旁的筹算……倒是可加以操纵……”只闻柳淮扬冷哼一声,德叔抬首望一望座上的人,终究还是止了话头。
温方知柳二爷,醋劲大心眼小,鉴于前车之鉴,天然不好也不敢多看,若无其事的收回目光瞧着柳淮扬气色倒是不错,免不得说上一句:“我瞧着二爷气色倒是更加好了,外院人不知内幕,竟还派个软轿过来,当是要抬个如杨柳扶风的娇俏蜜斯呢。”
柳淮扬侧目,瞧着好笑:“如何,那椅子上有针扎你不成?”
沈鱼跟在芣苢身后一起分花拂柳,不免走的急了几分。
德叔见此便恭敬的退了下去,走了斯须,立在空旷的一处回廊,人前深不成测的老管事儿,这会儿才敢抬手就着衣袖擦了擦自额边流下的汗水。
柳淮扬心机一动,便牵起了嘴角,笑意染进了眼眸,抬手表示她向前。
德叔闻言,本来便未挺直的腰背更是躬了下去。忍不住又多说一句:“爷现在晓得了沈女人的出身,更当早作筹算的好。”
沈鱼抿了抿嘴角,面上未露半分,心下却言:好?那里好了,又不是小孩子,坐个肩舆罢了,还要将人置于膝头上抱着,也不怕旁人瞧见说嘴。
沈鱼倒是没躲,任着他的手在她脸上捏搓,摇了点头,又点了点头。
倒是不得不赞一句沈鱼好定力,重新到尾终对峙着以稳定应万变——此时她就是木头一桩,由着他高低其手,使终淡定。
轿内空间还算宽广,只一张广大的软椅,统共三分,柳二爷生生占去两分半,余下半分,沈鱼实在是如坐针毡,苦不堪言,她尽力把本身缩到最小,跟着肩舆一颠一晃还是免不得一下下撞在他果断的臂膀上,真是叫人烦恼。
对于沈鱼本日的特别乖顺,柳淮扬非常对劲。瞧着女人俏生生的小脸,又忍不住摸了两把,一会又是捏捏小手,扯扯头发,别致的紧,那里还是阿谁常日里让人提起便顾忌三分的柳二爷。
单单看那一抹墨色背影,又闪现几分遗世独立的味道。
这又是哪一出?北方有才子么?
走近站定,福一福身道了一句:“让爷久等了,奴婢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