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鱼心道自家何时同她那边有了这般友情,又想着去林府时,便是三爷柳淮鸣亲身奉上一回,免不得去劈面谢上一回。
倒是此时的沈鱼也是无眠,躺在榻上望着头顶的素白幔帐,自心底考虑着白日里尤静婉说的那番话。
“你呀!”尤静婉有些恨铁不成钢,欲再劝又瞧着沈鱼皮皮的一笑,只得作罢。
沉檀书案一角一盏昏黄的灯火如豆。
“小鱼女人不在的这些日子,贞儿但是顾虑的紧,现在见了但是要好好叙一叙话才好。”
阮大奶奶怀有身孕,沈鱼不敢多做逗留,早早的便告了退,大奶奶怕也是乏了,又逢玉墨端着碗养胎的药出去,只唤人将沈鱼送出门去。
柳淮扬闻言只把个眉头皱上一皱,提步便往香雪林去了……
只谨慎一点子对付罢了。
德叔微微一沉吟,便点了头,只说二夫人那边请沈鱼前去叙话,他跟着实在不便。
柳贞一句话说得竟让沈鱼生出同她干系原便是这般靠近的错觉出来。
倒是才至那玉轮门出,便瞧着个四五岁的婆子吃紧奔了过来,生生停在沈鱼面前定定的瞧了半晌,双膝一软噗通一声便跪了下去:“蜜斯……”
是夜。
沈鱼在内心嘀咕一回,把人寻了过来又弄这一出,也不知闹的甚么夭儿。
只想着便感觉也无从思路,只浑浑噩噩的睡了畴昔。
她说的这般事儿沈鱼原也有过设法的,只柳淮扬那边仿佛没有欲娶别人的设法,她便也没当回事儿。
这些事儿原就是那最后打心底的一些不安的情感,不过是强迫压了下去,全当不闻。
柳淮扬一颗心软了又软,缓缓提步靠近。
两月不足未归,月朔返来倒是显得格外亲热。
柳贞一瞧她去意已决,实在不好再拦了人,便陪着一道出了那园子。
此时一身温馨的家常打扮,一张脸上尽是为人母的澹泊平和。
见来人是他,只漾出个淡淡的笑意起家道一句:“爷返来了,舟车劳累的,差人知会奴婢一句便是,何必亲身跑上一回。”
柳贞自是瞧出来的,却还是拉着人去那几盆将开的大丽菊旁瞧上一瞧。
柳淮扬神采便僵上一僵,淡淡一哼,伸手将人牵住,只往津润堂里去了。
倒是二夫人将将分开,柳贞便言说屋子里怪闷的,只叫着人去屋子背面辟出来的小花圃里赏一赏将将移植过来的几盆子菊花,权当消遣。
栖意园的人玉墨天然是不敢拦的,又见德叔亲身陪着来的更是笑容相迎,叮咛个小婢子接下德叔手中捧着的物件,又引着沈鱼进了阁房。
大奶奶坐在临床的春榻上,秀着个虎头鞋面,想是给那腹中的孩子的。
倒是才出了霜枫院的大门,没走上几步,便瞧着常在二夫人身侧出没的婆子过来恭敬的道一句:“老奴恭候已久,原是二夫人那边得知女人回府,特来寻了女人前去叙一叙话。”
却又是不免心中有些不甚舒畅起来……
那日她只带着能同静婉一道的欣喜,那里又曾生出过旁的设法?
他远远的瞧着她游离的模样,又记起那日初见一盘棋下完原也是这般模样。
东拉西扯的话说上一通,沈鱼实在偶然对付,正了正神采,便要辞职。
再话一话家常,回绝了尤静婉留饭的意义,感觉二爷那边估摸着也该从慈安堂出来了,只告了别,带着白术出了恼人居。
柳二爷左思右想只得出一个结论来,未免她同贰心生隔阂,此事儿还是细心瞒了她的好。
不言旁的,单那柄趁手的玉快意便是个成色极好的和田籽料砥砺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