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各种，都令我如在梦中，就仿佛我刚看完小巧返来，用过茶点后就要去寝殿小睡。
一滴泪从腮边滑落，我没去擦，任由它干在面上，有微微紧涩的感受。就仿佛我的心，经历了如许多，如何能够还如当年般清净无尘，无地点意？
蕙菊依言将帘子挂起，给大哥添了茶，便退到门边等待了。
我不知如何答复，不知二哥是否遵循与我的商定将他在官方见到我的事奉告大哥，当下只能点点头。
“臣谢过皇上。”大哥面东而拜，以后走了出去。
当下也不想坦白，只点了点头：“在官方，我们已做了恩爱伉俪。”
“你和裕王，真的？”大哥神采庞大。
寝殿门前搁一道万福万寿楠木屏风，大哥跪在屏风后郎声道：“臣凌鸿渐拜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我这才看清大哥。自我入宫后，除了当年偷偷出宫时见过一面，到现在也有四五年了。大哥的面貌稍有窜改，以往他端庄沉稳，泰山崩于前也不动声色，对事对物总有种云淡风轻之感，仿佛平生并无甚么能令他挂念记头。但现在他一贯的轻淡神采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略带了体贴与愁闷的面庞，似有重重苦衷，各种担忧。仿佛光阴，将一件上等瓷器的光润夺去，虽耐人寻味，但略显沧桑。
我低着头，绞动手中的锦被。
我眼窝一酸，想从那屏风雕花的间隙看到他，可我只看到他身上端方官服的一角，他的头垂得很低，底子看不到容颜。
“娘娘，奴婢去拿些点心。留蕙菊女人在这里服侍。”芷兰躬身退下。
还好，母亲虽悲伤但身子安康；二哥虽驻守西南但立下赫赫军功，又迎娶了长公主，给凌家添上光荣；三哥买卖颇顺富甲一方；而我，也终究在静养两年后再度答应被看望。这意味着，我的身份职位，不管传闻如何，都没有因与天子两年未见而有半分摆荡。
这是天然，大哥承了父亲的爵位，天然也承了凌家兴衰荣辱的任务。父亲去的俄然、母亲身父亲去后再未踏上都城这片悲伤地，一向在三哥处。二哥在疆场上凶恶非常，三哥在买卖场上胜负难料，而我又沉痾存亡未卜，这么多年来，他身上心上的担子一刻也难卸下。确切难为了他。
大哥满眼怜惜，没有人晓得在宫中的两年里我都经历了甚么。但现在统统都不首要了，首要的是，我回到了我该在的位置上，我能够仰仗我的权力，去做到寒微在灰尘里的凌雪薇做不了的事，去完成我的承诺，解开我的心结，实现我的执念。
手中的茶盏微微发凉，我给了大哥一个平和的笑容，仿佛这么多年我一向过着夸姣的糊口，未经一点风霜。可我的语气却酷寒如冰，掷地有声。
“你既然已回到蓬岛瑶台，此后有何筹算？”大哥喝了口茶问道。
翻一翻书，夹了金箔书签的那页恰是我离宫前最后看到的处所。当时小巧来了，我仓促将它搁在榻上未让人收起来，觉得早晨能够持续读下去，不想却再没返来。
我晓得，于忠君于伦常，我都犯下滔天的大错。大哥忠君爱国又严守礼教，天然难以接管。只是，情之一字，常常不能以三纲五常来束缚。
“薇儿，哥哥不晓得你受过甚么苦，但你不是会等闲窜改的人。现在的你恐怕受了哥哥难以设想的罪。”他叹了口气，握紧的拳头松了又紧：“父亲的仇我与鸿翔会查清楚，你要对谁报恩我们天然也能做到。以是，你不要固执于此，好好去过你的糊口，我和鸿翔、望舒，更但愿看到你无忧无虑，纯真夸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