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现在呢？”我抚动手上一串红珊瑚珠子，语气淡淡。
我不敢擅权，便请惠妃、怡妃同选，她们天然无贰言。
我点点头，只想说些别的让我不再为此伤怀。便问道：“柳家已倒，秀荷的挑选是？”
因而我的口气愈发和顺，“臣妾私心想着，柳妃毕竟是妃嫔，如果也拖去恐怕不当。便想奏请皇上，看在她多年奉养的份上，以丛妃位下葬吧。”
我垂了眼：“离人泪。”
殿选前三日，昼寝醒来，我邀怡妃在御花圃武陵秋色赏花。春光明丽，袅袅晴丝重新发了嫩芽的枝头间落下，满目桃花，芳菲满径。
这年的夏季来的早，去的也早。才过完新年，御花圃里便绽出一丛丛迎春花，气候也比往年和缓很多。三年一度的选秀再次到来，前期有户部与内监停止初选，挑出一百八十名出身崇高才貌双全的贵戚淑女与富商之家操行良好仙颜如花的嫡女等候殿选。
“柳妃本日已去。”我谨慎看一眼他的面色，统统如常，但眼神却在我说到柳妃时有闪躲。但我还是持续说了下去。
蕙菊答道：“回娘娘话，凌公子以低价买下万春楼。现在秀荷已是万春楼的老鸨了。与凌公子分红收益。”
这些，都是最后最夸姣的回想。却也，再回不去了。
“凌公子选的那住处真是好，特别房间轩敞，采光极佳。之前凌公子还请了医治风湿非常驰名的大夫到岭南为家父调度，家父来信说客岁夏季好多了呢。臣妾多谢娘娘的善心。”怡妃满面感激道。
脸颊微凉，不知何时，已落下满面泪水。
那身衣服，想来必然是他们初见时柳如絮所穿，那未成的舞，也是当年她在柳家花圃中为他跳的吧。
蕙菊沉默半晌，终究答道：“回娘娘话，裕王爷为她赎了身又置了屋。”她说的吞吞吐吐，我的心却一点点抽紧。
她还未说完，我便打断：“那小我，是裕王吧。”
现在，我是后宫之主，专宠六宫，不再是在繁逝中等死的凌雪薇。而他，是清贵亲王，手握重兵，也不再是皇陵中寂寂思过的沈羲赫。我们都必须健忘畴昔，由我，为他亲手选出一名才子，今后良宵美景，长相厮守。
“怡妃娘娘请用点心。这是嫩姜制的姜饼，对驱寒祛湿也非常有效呢。”蕙菊指一指桌上点心道。
我的心中也有唏嘘，悄悄为沈羲遥斟满一杯酒，奉在他面前。
怡妃笑道：“娘娘终归是这后宫第一人，任谁也越不畴昔。依臣妾的设法，选出去越少越好呢。”她轻松道出每个后宫妃嫔心底的设法，可如许的话，天然是不能被故意人听去的。
蕙菊仿佛发觉到我的不悦，忙解释道：“本来凌公子说为她赎身，不料牡丹说了，除了王爷其别人的美意她心领了。王爷没体例才为她赎了身，以后要送她回家，可她说自幼被卖进万春楼，早不记得家住何方。王爷只好又置了个院子给她，凌公子也按期送去银票让她安身。”
怡妃脸一红，暴露真真纯纯的羞怯来。但又朝我拜道：“臣妾代家父多谢娘娘提携，也感激凌公子赠送的院落。”
我一时怔愣住，沈羲遥并未向我流露半点风声，但眼下只能暴露平和笑容：“皇上倒是略提了提，本宫没多问。左不过都是选出最好的由皇上发落。”我也饮下一口茶，试图压下心底那份哀怨，却感觉喉咙一阵阵发紧，上好的红枣桂圆茶在口中也变得苦涩难咽。
沈羲遥面色有半晌放松，他思考半晌才道：“柳氏犯下重罪，若还以丛妃位安葬倒显得朕秉公了。罢了，便以她入宫时的朱紫位下葬吧。”他说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却终究暴露淡淡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