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墨鹤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棺材上嵌的外婆的照片,浓厚的哀痛满盈满身。
顾北弦走到床前,试了试老太太的呼吸,又翻了翻她的眼皮,眼神早就浑浊,瞳孔都散了。
如何都哭不出来。
墨鹤木然地摇点头,“我师父是得道高人,有转世的能够。我外婆是浅显人,转不了的。师父说要陪我一辈子,我说要陪外婆一辈子,可他们一个个都离我而去。为甚么会如许?为甚么?”
时隔十二年,他已经长成苗条俊美的少年。
该措置后事了。
虽陈腐古破,但能看得出当年修建时,花了大代价。
见他这般悲伤。
猜着她必定也是来劝本身节哀的。
顾北弦和苏婳一听,敏捷穿好衣服,下楼。
他悔怨,没在外婆生前立室结婚。
很快,有人来把老夫人抬到灵车上。
小逸风一听,头皮开端发麻。
二人来到老夫人住的房间。
宅子很大,已经荒废多年。
墨鹤鼻间嗅到一丝清雅的香气,很好闻。
脚步声越来越近。
归天好一会儿了。
心脏疼得缩成一坨紧实的肉疙瘩,透不过气来。
现在连她也离他而去。
扭头,垂眸去看身后的女子。
墨鹤追悔莫及。
墨鹤机器地点点头,“就葬到一起吧,有我爸妈哥哥和外公陪着,外婆不会那么孤傲。灵堂设到外婆娘家的一处老宅里,这也是她的意义。”
小逸风仓猝去楼上找爸妈。
墨鹤才反应过来,声音闷闷痛痛地说:“我外婆,我外婆,她,归天了……”
给这干寒枯痛的冬夜注入了一丝温度。
来人悄悄走到他背后,席地而坐。
墨鹤悄悄地跟在前面,一言不发,还是一滴眼泪都流不出。
他和小逸风陪墨鹤,一向待到天亮。
墨鹤乌黑如墨的双眸,死死盯着穿戴寿衣的外婆,站在那边一动不动,如一株寒雪中的白桦树。
他仓猝走到床边,哈腰就要去抱老夫人,“快送病院!送病院去,说不定还能救过来!”
切当地说是看着他,制止他想不开。
耳边俄然传来极轻的脚步声。
四周静悄悄的。
墨鹤头也不回,盯着外婆的棺材,对来人说:“婳姐,你归去吧,归去好好歇息,不消管我,我没事。”
顾北弦在墨鹤身边坐下,抬手环住他的肩,手掌轻拍他的肩头,“想哭就哭出来吧,哭出来会好受一点。”
顾北弦用力抱紧他,缓缓闭了闭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