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拭非大声道:“我在水东县,曾有幸与王长史扳谈,他赏识我的才调,便替我给王尚誊写了一封保举信。让我来京师以后,找尚书自荐。”
他深深看了方拭非一眼,随即离座驱逐二位。
那衙役头疼道:“你随我去县衙。此事案情严峻, 县令马上坐堂,国子司业已在县衙等待。如有委曲,你可去县衙再叫屈,自会替你申冤。未经检查,谈何科罪?县令命令拘提你,你若执意不从, 才是罪加一等。若将此事闹大, 触及朝廷命官、科考事件,案件转至刑部, 乃至大理寺严审,只怕你罪恶更重。”
方拭非一平头百姓,能从蛛丝马迹中,发觉出官吏贪污,且逻辑周到,行事谨慎,步步为营,或许确切可为户部大用。
几位公子被人潮挤着,听不清内里的对话。但见御史公和户部尚书双双到来,便知大事不妙。
为首的衙役走上前,到他耳边轻言两句。
县令拍了拍中间的赃款:“你昨日是否给了他一百两银子?”
方拭非被带到堂上。县令县尉主簿,皆已就位。那位国子司业,因作为证人,站在一侧。
堂外众墨客已经站不住了。看热烈的人更是兴趣盎然。
县令眯着眼睛看向衙外,迷惑道:“如何那么多人?”
“何需证明?”方拭非指着案上那本书册道,“书中不都写得清清楚楚吗?”
县令诚惶诚恐地命人在中间加了两张椅子,一番恭维应酬以后,才重新开堂。
王声远来了兴趣,搭着扶手道:“我前去看看,御史公要一道去吗?”
刚开审没多久,听完证人证言,就有门吏来报,御史公与户部尚书来此。
他看方拭非眼神疏离,神情冷酷。
王声远笑道:“这年纪大了,总有些弊端。我倒是晓得一名游方医,擅治腿脚伤科。现在找不到他了,但他给我留过一则方剂,御史公或答应以一试。”
手执重权的正三品大臣户部尚书,于从四品且并甚权柄的国子司业,二者孰轻孰重,底子不必思虑。
方拭非很给面子,持续大声道:“方拭非,洪州人士!”
那页纸张特别薄,裁成一块,夹在靠近尾页的处所,藏得很埋没,不细心翻看,发明不了。
衙役点头。
王声远问:“御史公这腿,克日可好些了?”
京师毕竟人多口杂,这里还多读书人, 衙役哪敢在大庭广众下再逼迫方拭非,这罪名他可承担不起。
御史公:“他即有王长史亲笔保举,那想必向司业采办考题一事,或有冤情。”
“堂下何人?”
御史公冰脸,户部尚书却很驯良。
那县令闻言长吸口气。
可他已经行至刀尖,连自述也说完了,该如何改口?
林行远不解接过,问道:“这是甚么?”
钱公子沉声道:“我们怕是被这方拭非给骗了。”
“好。既然肯讲事理,那我天然服从,不与你难堪。”方拭非站起来, 干脆开阔道:“我随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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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史公:“也可。”
户部尚书王声远,正拿了账册,与御史大夫参议洪州官员贪腐一案。此案三司会审,陛下不容轻判。凡是相干者,要求一概严惩。
他拿过惊堂木,敲在桌上。
“是。”
堂鼓击响,县令从东门出来。
御史大夫轻拍本身的大腿,点头道:“好多了。只是不便久站。”
晓得此人欺负不得, 对她的态度也放缓了很多。
县令闻言,伸手拿过书册,翻开看了两页,都只是平常诗词。
这约莫是她帮王长史重获陛下信赖的回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