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然门啪啪地响了两下,有人在内里喊:“共友,在吗?”细心一听,是个脆生生的女声。
梦鹃谈谈地说:“是,少卿请你畴昔下。”然后转过甚,和婉儿倒安闲谈笑了几句,道了别,便头也不回打着灯笼走在前面。
共友跟在梦鹃前面,那夜风阵阵,一弯下弦月,显得有些清寒。夜意已深,村舍到处都已乌黑一片,人们多已睡去。唯有不时传来的零散狗吠之声,另有远处山峦传来若影若现的野兽低嚎。梦鹃打着的灯笼黄光闲逛不止,未几时已经到了李陵住的屋宇。他的屋子在前厅后侧偏东,有两名奉侍的仆人在门口站着,两人都有些困乏。见了梦鹃,都抖擞了下。梦鹃说:“你们都下去安息吧。”这两人应了一声“喏”即拜别。
共友想了下,清算了衣服,配上随身的环首刀。那刀返来今后沥了水,用布细细擦了。只刀鞘潮了,晾在床头。用布谨慎包了几层,顺手带了。
“上面写了甚么?”
“我在竹简上说,我敬慕血战疆场的大豪杰,我要到长安当兵,让他们勿念。”
共友只是微微一笑,并不作答。
“不过甚么?”
李陵略一昂首,瞥见共友,就一抬手:“共友,来这边坐。”
两人同时说话,共友抢了李陵的话头,倒一时有点不知所措,面露那种告饶似的难堪,只是梦鹃倒是抿嘴笑出声来。李陵点点头,表示共友先喝杯茶。他体味共友此事的表情,喝口水能够平抑一下心头的冲动,不管如何,明天的事产生的太多,人生如戏,到处都是舞台。
真是谜一样的女子。
共友深施一礼,在靠近李陵的一个锦墩上坐下。他细心打量了一下李陵的居屋。这是一间粗暴略显粗陋的屋宇,乃至和共友的房间差未几,一张床榻有些年初了,像是摆在屏风以后,只是屏风不大,暴露了一角。只是几案上放了好多卷竹简和木简,在仆人的几案后有一个大的牛油灯,点了好几处灯火,以是氛围中有一点点浑浊。共友感到鼻子略有一点点不适,勉强压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