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甚么?”沥重嗔道。
“这个当锅。”三横把刚才的大锁拿过来,捡块石头就砸。‘哐哐哐’,三砸两砸,砸掉有钥匙眼的一面。另一面接着砸的伸展开,像个小锅。他顿时加了水,然后架在火上烧。接着又清算那蛇。褪了皮,去肚肠。不一会儿,水开了,蛇也剥弄好了。浅浅一煮,起锅。又在中间树上刮下些白沫子来。
“那就烧。”沥重是作大将的,向来疑人不消,用人不疑。
“这个,把蛇烧了。”三横指着蛇道。
“当然。”三横仿佛非常必定。
“那好,用饭吧。你一天一夜没用饭,大抵饿了。”三横一颗悬着的心放下来。本身都觉着腹内空空。
“这叫盐逮子树。汉水一带众多,常有盐碱地。上头长些个小树棵子。之以是小树能活,是吸了地中的盐水,又把盐析出来。本地人没钱买盐,用这个做菜。就是略微有点苦,不短长。”三横把白树沫子掺在蛇羹里,又说:“来,尝尝。”
“你别说,感到好些了。”沥重似有好转。
“你呢?”
“叫姑奶奶,不吃。”
“那叫甚么?得,小姑奶奶,行了吧。吃一口,求你了。”耍贫嘴是三横的长项。说罢,他把蛇汤送到沥重嘴边,直看着这位小姑奶奶,两只眼睛中充满了但愿与诚心,沥重这才吃了。
“姑奶奶,我不能骗你。”三横感到说甚么也得劝沥重吃点东西。
“行了,感觉如何样?”三横见了,非常不忍。可他晓得,现在她要的,不是安抚,而是鼓励。
可有一样,毒蛇本还在冬眠,似方才醒,脸孔固然凶暴,可就是不咬。三横急了,你不咬人我咬你,上去‘亢吃’一口,叼在毒蛇身上。那蛇吃痛,猛一张口,咬在沥重腿上。
“姑奶奶。”
“那你如何不吃?”
“你先吃。不管好吃、歹吃,先吃完,行不?”
“蛇?我不尝。”
沥重听罢,这才狼吞虎咽,不一会吃个精光。三瞋目不转睛,看她吃完了,诚恳诚意地问:
“倒底如何样?”
“哎呀,痛呀。”沥严峻叫,按她的脾气,是个咬牙的主儿。那蛇咬在身上,不知为甚么,竟疼得她高叫出声。汗也下来了。
“这是甚么?”沥重感觉他跟变戏法似的,一会儿一个招。
“那来的饭?”沥重迷惑儿。黄水边上,渺无人迹,上哪儿弄饭吃?
“如何样。”三横殷切地问。
“不成能!这是‘短龙羹’。”三横急道。
“不如何样。”沥重平高山说。
“毒蛇也能吃?“沥重又很思疑。
“我自有体例。你先吃吧。一天一夜了。人是铁,饭是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