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恨。
完颜宗翰迫不及待的一把将皮壶抢了过来,拧开盖子,拿起来便往口中倾倒,因为喝得太急,他一下子给呛到了,不由得大声的咳嗽起来。
“您别说话。不要华侈体力。”完颜斜保说。
完颜斜保抱着膝盖坐在毡毯上,愣愣地看着父亲完颜宗翰。这几天来,父亲的脸颊深深地陷了下去,本来津润的嘴唇上裂开一道道干枯的血口。
“这个感受……不对!”高庆逸蓦地站了起来,“那是甚么?不成能……如何会……”
一层薄薄的水珠固结在碗底。完颜斜保用一小片白布将水珠抹净,然后把这片湿布贴在完颜宗翰的嘴唇上,让他渐渐吮吸布片里的水。
蒲罕情不自禁的去摸腰间的刀,但他看到孙珲满含挖苦的目光,手禁不住停下了。
随身照顾的水囊里的水很快喝光,他们又一向没有找到水源,现在已经堕入了窘境。
“那是甚么声音?”高庆逸警省地微微展开眼睛,“风变了么?”
如同女真的各族那样,在暴风中嘶喊,让风把本身胸腔中的灵魂取出来,播散到宇宙的每一个角落……
不知甚么时候起,高庆逸俄然感觉四周的风沙弱了下来。
或许现在独一能够让他纵情宣泄的,就只要喊叫。
“您别这么说!”完颜斜保蓦地大呼。
连沙尘暴都禁止不了他,难怪完颜斜保要跪在他面前,将他当作神明来崇拜!
那是解缆前在奚人村里买来的两端大骆驼,用来装载帐篷兵器干粮等等物质。现在这两端大骆驼都将身材蜷了起来,构成半人高的樊篱,部分已被连日风沙藏匿。在这千里沙河中,也只要这类大骆驼才气用来载运,其他任何马匹都没法抵抗沙尘暴的攻击。
“水……”完颜宗翰的声音轻得几近听不见。
“放心,我明天不是来杀你们的,你们都不会死,我包管。”孙珲明白面前几个颤栗的金人的内心在想甚么,微微一笑,“完颜宗翰在这里么?我想和他谈谈。”
“出去干甚么?”蒲罕在他颠末身边的时候问。
而他们现在的处境,也正像是在风暴中飘摇的帐篷,四周都看不到进步的方向。
完颜斜保咬牙说道:“对不住,父亲,我大抵弄疼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