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空的大殿中俄然间沉寂无声,明月透过桂木雕镂的窗柃,投下几点班驳稀少的暗影。
“好风!这天儿都热死了!”耶律大石将长弯刀放在膝上,直了直身子。
“如若真是赠与我的,她那天便不会走了。”耶律大石站了起来,转过身去,悄悄说道:“前几日,有人向我献上此物,我便晓得这卷画不该归我。你拿去好好收藏吧。此后如果能有她的动静,必然要把她找返来,纳她为妃之事今后不必再提,寡人要亲身为你们重合姻缘。”
可敦城外,北风吼怒。战马低鸣着,铁蹄踏碎片片积雪。
耶律大石紧索的双眉稍稍伸展了些,“但是,临黄府河谷交叉,易守难攻。又有金人雄兵‘铁浮图’,也是勇猛非常。你的胜武军雄锐之至,自不必说,但如果要直捣天华山谷,你有掌控胜利吗?”
“您尊为大汗,他们必定都盯着您。”萧斡里喇拿起一枝竹箸在桌上比划着,“传闻,完颜宗翰部下有精兵‘铁浮图’和‘拐子马’,他一向想用它们与我军比一比。大汗可亲征临黄府,耶律统军则要打扮成我的模样随您前去。一来,他比较熟谙‘白虹穿日’阵法,一时不会暴露甚么马脚;二来,还能够包管您的安然。”
“那就得靠大汗和耶律统军互助了。”萧斡里喇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并没有一点忧愁之色。
“你要去偷袭天华山谷?“
阿谁在风中垂垂远去的红色背影,萧斡里喇平生都不能健忘。
“还没有耳闻。”萧斡里喇一脸严厉。
“靠我们互助?”耶律大石有些利诱不解,“要如何做才好?”
“大汗大可放心,”萧斡里喇微浅笑了笑,“莫非耶律延禧和宋人就不怕完颜宗翰形成了‘飞火炮’去攻打他们吗?大汗只需派几名能言善辩之士前去晓以短长,我想,他们毫不会不为本身筹算的。”
“他们还不来么?”耶律大石坐在销金的大红罗伞下,穿了一件紫金甲,汗水不竭地从他的头上划落。
耶律大石点了点头,说道:“但是,‘飞火炮’的事,你晓得吗?”
“此行事在必成,但愿诸位以效死力。家有父母妻小无人扶养者出列!”萧斡里喇银甲明灭,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洁白。
“千万不要如此,不管我们谁战死疆场,剩下的人都要尽力图夺活下来。”萧斡里喇淡然一笑,“上马!解缆!”
“传闻都是从汉地招来的能工巧匠,被完颜宗翰以财色勾引,甘心为其效力。”萧斡里喇的目光规复了以往的冷峻。
跟着风来的,倒是大地微微的震颤。
耶律大石将身材向萧斡里喇靠了靠:“临黄府辖境内有个不着名的山谷,完颜宗翰却派重兵戍守,我感到事情有些蹊跷,就派了侍卫军的几个精懦夫卒前去刺探,才晓得阿谁山谷叫做天华山谷,盛产精铁矿石。那些工匠在天华山谷里,日夜为完颜宗翰赶制一种名叫‘飞火炮’的东西。‘飞火炮’究竟是甚么现在还不太清楚,传闻是宋国神仙孙珲以仙法制成,为金人所窃。现在已经晓得的是它能力庞大,以铁筒射出,可攻破城池。若用来攻打军队,一下便可打死十几人。”
临黄府,天华山谷。
耶律大石又沉默了半晌,渐渐地从长袖中抽出了一卷锦帛,低低的说:“这幅画,还是还给你吧。”
“多谢大汗!”萧斡里喇一仰首,将酒一饮而尽。
萧斡里喇悄悄点了点头,说道:“大汗明鉴。”
萧斡里喇心中暗叹道:能绣出如此工巧灵秀的锦画的,这世上除了她还能有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