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泓停下脚步,站定在丽香院门前,面色不复之前的轻浮,毫无笑意,不算高大却非常矗立的身姿笔挺令人想起古书里传说的豪杰,不需求在人面前提剑亦或拔刀,只是直直站着,就令人感到无端的、无所适从亦无处可逃的压迫感――哪怕后退,那种没法逼视的派头亦如影随形,只余瞻仰!
“走吧!”李梓闷声闷气道,他看了眼一旁躲着的板滞中年人,憋了半天又问,“此人是官家要的人,你要带走,不怕被连累?”
“董泓,这一次输给你我心折口服,再不会与你为敌。要带走此人也随你,但你可晓得此人究竟是谁!”
“行啊,我拔剑了,你别惊骇!”董泓笑眯眯道,行动却凌厉,剑出鞘时带出森然的寒芒,他吹了个口哨,“看你看了半天也够累的,这是你最后一刀吧!
董泓心底窝火,明显救了人,反倒是像欠了他一样。他深吸一口气,悄悄运气,足尖轻点,刹时掠了出去,横着身子挡在了高达面前。见高达停了脚步,他方才直起家,哈腰慎重一礼,“高将军可愿与我谈几句?”
“那也是你办事倒霉,抓我就抓我呗,爷孤家寡人地怕甚么?不过嘛,到时候临安城里的人都晓得哦――威风凛冽玉树临风仪表堂堂武功卓绝的皇城司统制输给了一个知名小卒哦!不过啊李子,我看你也不像胆量大到敢拿明和我开打趣,我猜――”董泓手撑地翻身而起,嫌弃地拍拍衣袖上的灰尘,余光掠过被气得神采涨红的李梓,笑意更深,眼神一利,“官家底子就没让你们捉人吧!命令捉人的,是平章大人吧?”
李梓明显也没有推测董泓竟然直接丢了剑,一场比武,他不想闹出性命,想着从速收力。但是那冰冷的刀锋已经到了董泓的面门,神力也没法挽救。
董泓此时却没心机赏识远处的名胜,他掐指算算,本身已跟着高达绕着城楼走了五圈,从街道上人隐士海走到了现在,起码两个时候。此人明显是要抛弃他,不然不会每条路都挑最远的走。董泓心底暗骂那些叫高达疯子的人,谁家痴傻的人还会想着如何算计?
电光火石之间,剑已顺着刀尖飞了出去,半空中留下一条弧线。
没有董泓设想中的神采一变,高达仍然是方才的模样,只不过眼神更加飘忽,远远地像是要望到天涯。
“我说,高将军,可否歇歇?”
一个兵士奉承地给军官捶背:“老迈,您别气,这小子不就耍个阴招么!真正的比武如何能够容下他这类滑头呢!”一群人齐齐拥戴。
高达看了看垂着头的董泓,绕过他持续向着城门走去。
走到中年人面前谨慎翼翼地将其搀扶起来,董泓被面色倏冷的李梓叫住。
“好吧……”董泓心底叹了口气,这是他敬佩的前辈,他与高达素昧平生,救他也非高达要求,本身又凭甚么仗着救了人家随便要求人家。
“高将军,我非古道热肠之辈,刚才之事,满是出于对豪杰的敬慕!”背对着高达的董泓俄然放开嗓子喊道,“我所晓得的高将军,是大宋百姓的救星,在北虏虎视眈眈之下也从不怯懦的真豪杰!”
李梓恶狠狠:“那我便回禀官家说是你将人从我手上抢走的,罪不在我!”
他站在日头下,目光笔挺地看向皇城司世人。他有着一双异于凡人的眼睛。日光下洁净剔透,近乎透明的虎魄色,清澈地让人感觉心头统统的暗中在它面前都会无所遁形。他抿着唇,声音不大却果断地开口:“原湖北制置大使、知江陵府、检校太保,也是董泓非常敬慕的高达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