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随便取了条帕子对着镜仔细细擦拭着脸上的泪痕。林嬷嬷在这个时候走了出去,我用眼睛的余光扫着她,她面上焦心,有些踌躇,有些欲言又止。
我一起小跑回到寝房,林嬷嬷很有些迷惑:“公主,以公主的身份何必向那晏大人施礼。”
这般不管不顾地哭着,实在没甚么形象了,我只是再也没法忍耐,仿佛这一年来的怨气和懊悔都能经过这泪水全数排挤我的身材,今后烟消云散,今后我便能无忧无虑。
我心中焦心,也顾不得穿上袜子,光着脚踩着木屐一起“喀嗒喀嗒”小跑到前厅。漓钺还在啊,他已经换上了常服在前厅与另一人茶话。
林嬷嬷对我穿男装出门的事早已见怪不怪了,就是现在这衣柜里也有好几套新做的男装,传闻是遵循我现在的身量做的。我昨晚还打趣过林嬷嬷说她当真妙算,竟能算到我这几日会来王府,提早便遵循我的风俗把衣服金饰、平常器具、用品全数都筹办妥当了。
漓钺大步走出了我的寝房,我胸口秉着的那口气终究松了开,再也忍耐不住心中的痛意软软地坐在地上靠着屏风放声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