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雕花窗棂外**当中的永安池旁,大片大片的辛夷似已过了花期,轻浮而纯粹的花瓣如冰似绡,清透的红色恍若堆满天涯,如雾非雾、似雪非雪。虽其暗香犹存,但稍有轻风一吹,纷繁花瓣便前后飘零。如此伤怀情境,倒似与殿内相呼应景……
“你和汐岚从小与我一同长大,虽名为主仆,但在我心中亦如姐妹无异。你虽比汐岚小上一岁,但却比她沉稳很多,斓秀宫内诸多琐事亦须你亲力亲为。这些你常日里虽不说,可我却一向看在眼里。”言至于此,贤玥俄然密切地揽过了悦岚的柳肩,并轻靠在她的肩头,“一向以来,我都明白汐岚的心机,却不懂你的情意。现在我只想奉告你,若你今后有了心仪之人,我也必定极力成全……”
悦岚下认识地握过贤玥的手,心内顿时百感交集,过往二十年来的太多场景都在脑海中一一闪现,有喜有悲,一时不由泪盈于睫。
“统统哪能如想望般简朴?”贤玥正说着,窗外却忽有一阵疾风袭来,案中象牙镇尺下的画卷遂之被拂得沙沙作响,“既已猜不透他的心机,又如何能够轻举妄动?今后唯有万事谨慎,步步为营,别再扳连了父母族人便好。”
悦岚冲贤玥欣喜地笑了笑,“但是好些了,自芙笙蜜斯嫁予大少爷后,她心内便也定了很多,不似越昭媛刚入宫时那般暴躁了。”
花茵抿着唇站在桌案旁,歪过甚去仿佛想打量着贤玥的神采。
悦岚信步走近,只见她双唇紧抿,神采非常凝重,“蜜斯,我想和您说说话。”
“芙笙蜜斯敬慕少爷已久,现在机遇偶合得以嫁予少爷,又大贵临门受封和孝公主。”悦岚半步上前,伸出双手稳稳扶住神态凄楚的贤玥,“蜜斯,在世民气中,您并没有对不起她!”
贤玥未曾抬首,亦未曾搁笔,只是恍若自嘲般的笑了笑,复而持续专注地描画着其眼下的海棠美人图。
贤玥曾想,大略是她目不识丁,且性子过分荏弱的原因。可不想克日其却连连承宠、份位亦扶摇直上,也真真是让人啼笑皆非……
“娘娘,刘真让奴婢捎话出去,说是陛下本日又歇在了良德仪那边。”
“不消,”贤玥昂首望了目炫茵,对她莞尔一笑道,“我这儿没事了,你回屋去找悦岚她们玩吧。”
“但愿如此吧,”贤玥缓缓侧过神来,和顺地回望着神采体贴的悦岚,“对了,前些日子一向未得空问你,汐岚比来还好吗?”
贤玥轻叹一声,继而垂眸喃喃道,“哥哥自小有多欢乐阮瑾仪,我夙来都是晓得的。那般欢乐,有怎是朝夕变更就能得以忘怀?现在结婚以后他虽和芙笙相敬如宾,但我心内总另有着模糊的担忧,也不知我当初的决定,会不会害了芙笙……”
诺大的漪澜殿中一时只闻哽咽之声。
“晓得了。”
“蜜斯,您是至心要与容妃娘娘交好吗?”
花茵闻言只好应允着辞职,走到半路还不时转头望望贤玥。而贤玥却只当不觉般地持续研着磨,不欲再开口多言。
良德仪倪清美暮年曾是庄懿皇后的侍女,虽年长寂泽修三岁,但其脾气柔婉,且面庞姣好,夙来为洛水茗所喜。早在三四年前,便由洛水茗的一道懿旨受封为女官在寂泽修身边奉养。可这些年来,寂泽修对她夙来较为冷酷,就连即位后亦只册封她为正五品良嫔。
“蜜斯,您别如许说,”目睹贤玥神采悲戚、语态苦楚,悦岚心中亦是模糊心疼,“您与陛下曾经各种的好,悦岚不是没有看在眼中。那般脾气相投、两心相悦,又怎会只是一场镜花水月?陛下现在想必然是对您有了甚么曲解,才会如此转寰心性,蜜斯,您须得静待佳期,守得云开见月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