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之一轮清透明月下素锦渐行渐远的身影,贤玥这才垂首望向手中犹紧捏着的信笺。拆开信封,映着城楼上明灭的红色神鸟八角宫灯,瑾熙那神清骨秀的簪花小楷突然显于眸中。
贤玥手执信笺缓缓地侧过身去,远山眉黛长,腰间所系的明珠织锦缎带更显其纤纤柳腰不盈一握。素锦目睹其沉思在外,似是不欲多言,便垂首恭敬声道,“娘娘,若没其他叮咛,奴婢便先行辞职了。”
贤玥抬手接过信函,却不急着翻开,只是悄悄地打量着素锦,“你自小奉养于她身畔,此番为何未同他一齐拜别?”
高处不堪寒,落雪虽止,现在却忽有夜风袭来,将素锦的衣角裙摆吹得翩翩扬起,她缓缓回身,继而一双刚毅的美眸不卑不亢地望向贤玥。
清雪将停,素锦迈著莲步缓缓而至,只见其着了一身深兰色的高腰襦裙,慎重端庄的坠马髻上仅簪了一支式样简朴的白玉梅花簪,望之神采,沉寂之下尽是难掩的凄清寥寂。
贤玥轻叹一声,“想必瑾熙心内亦不舍你。等过了这阵风声,今后如果得机,本宫便遣人将你护送至炙凤去。”
成果不到半更的工夫,阮瑾仪便携着贴身女官苏映仓促自荣惠宫赶来。还未等南影将殿门全然推开,瑾仪便好似急不成耐般的提起裙摆大跨一步迈了出来。
待殿门阖上之时,瑾熙终而沉寂启声道,“瑾仪,我本日唤你前来,并不代表谅解了你。”
瑾熙此去,在寒寂城中亦非了无牵挂。
一样的上元节至,非论数载之前,还是恰如本日,她都挑选留驻于原地,极力地为瑾熙断根统统后患,并了望着其弥漫着满满幸运所拜别的身影。
素锦微微点头,聪明有如俪贤妃,或许先前的统统她都早已了然于心。
贤玥未曾想到,瑾熙此去竟会如此顺利。
望着面前本身mm现在这举手投足间陌生的模样,瑾熙终而重重地叹了口气,复而抚额疲累声道,“瑾仪,姐姐要走了,本日一别,或许我们姐妹二人此生再难相见……”
素锦目色果断明朗,言毕以后亦不疲塌,恭敬见礼后便回身迈步拜别。
现在瑾熙正端坐于主位当中,手捧着青鸾铜纹的汤婆子,循声缓缓抬首,只见瑾仪身着一袭淡粉色的宫装款款而至。她的衣裙摆处皆刺着色彩明丽的瑾熙海石榴花,项带光彩饱满的蜜蜡串珠,娇小小巧,乌黑柔嫩的发丝亦尽数绾成娇媚的倾髻,插着式样新奇的凤翅蝶镶珍珠步摇,行动间广袖宽松,柳腰纤细,自是一番楚楚动听。
“姐姐,你要到哪儿去?”
“姐姐,你明天唤我过来,莫非就为了问这个吗?”瑾仪右手仰抚云髻,形状舒畅风骚,开口犹是字字清脆道,“如果如此,还恕我无可奉告。”
虽非一母所出,但阮瑾仪到底是她难能割舍的亲mm。此般拜托,自亦是人之常情。
“娘娘,您是好人,他日必将获得世上最好的酬谢!”
“阮瑾仪,我不明白,纳兰贤拓向来对你各式庇护,且你自小与他密切无间。你先前究竟是被甚么迷了心窍,竟会做出逃婚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长夜漫漫,温醇静好,这一夜久违姐妹二人卧在榻中聊的极长,直至第二日拂晓时分,瑾仪才在简朴洗漱后不舍地启身拜别。
“多谢娘娘美意,只是奴婢大略去不了了。主子临去前曾有嘱托,除了将毓愿小公主今后托于蕙程太嫔所扶养外,且令奴婢今后奉养于荣惠宫的昭媛娘娘摆布。”
昔日里纯真可儿不谙世事的小妹现在被这般昌大地打扮起来,瑾熙一时竟觉着有些眼熟了。但不想其一开口,倒是娇嗔满满的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