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如何会不想?开辟帝国版图的霸业唾手可得,没有一个掌权者会不动心,但朕却也深知现在并不是精确的机会。眼下帝国仍然内忧内乱,朕最怕的便是将精力太多投在西凉战役中,乃至因而以失彼,终难再收回盛都城……”
“恰是如此!”
置身于无尽的黑暗中,就仿佛身处于一个隐身的空间下。常常现在,常日里再为固执的人都会有些难言的软弱。
“如此也好。只是现在寒寂城中局势如此严峻,不知娘娘届时可否满身而退……”
不知过了多久,似是身侧的蜡烛已少了半指之长,贺钊终而不忍开口道,“陛下,要不要请太医来看看?”
“那便就取柳中!西凉小儿既胆敢夺我帝国国土,亦要支出呼应的代价。现在雄师已顺利夺下三城,只怕再夺两城,那西凉的投降书便孔殷火燎地送到城楼下了。”
先前恰是洛云州戴罪建功带头取下了玉掖城,因此其现在亦是斗志满满地请愿道,“陛下,我建议下一座当取高昌城。高昌离玉掖仅数十千米,是为西凉的经济之命脉,更是西凉通往帝国边境的必经之地。如果雄师能取下此城,大可得保而后数载不再受夷人侵犯!”
贺钊将手中的琉璃酒杯一饮而尽,继而轻叹一声,将目光投向了神采深远的寂泽修。
寂泽修薄唇一撇,内心有些五味陈杂。
“高昌城虽近,但阵势高敞,四周皆是高山环绕,很轻易会中敌军的埋伏。这一棋,走的太险……”
如此一个个奋发民气的战果传来,自是使得帝国雄师士气大涨,更有甚者直接向上提出了将西凉举国毁灭的大胆发起。
“陛下,您的意义呢?”
“贺钊,你感觉这按眼下这个趋势,我们另有多久才气出发归京?”
“恰是。娘娘怕您去国千里,万一在外遇遭受险境没法满身而退,因此便命我这一起将两家的暗卫一同带了来。”贺钊边说边悄悄抚摩着本身那已然空落的袖袋,心内一时有些恍忽道,“陛下,固然娘娘厌倦宫内万千骚动,但她的心中念着的自始至终都是您……临行前她还曾奉告我,说本身会好好地等着您归去团聚。”
望着苍穹东侧遥不成及的星斗夜幕,寂泽修终是流暴露了常日里不敢透露半分的疲态。
“眼下收到投降书虽易,回京却难。想必至公主定会在途中设立重重关卡,最怕她死守盛都城,最后和您来个鱼死网破。”
“来日归京……”贺钊顿了顿,继而直截了本地开口扣问道,“您筹算如何措置至公主?”
闻言如此,扶额坐于其身侧的阮瑾轩倒是眉头微蹙地摇了点头。
“柳中。”寂泽修的右拳轻抵住下颚,一双乌黑的眼眸深沉似海,“此城虽小,且资本寥寥,但其阵势平坦,并不为帝国的将士们所陌生,因此又能多一分胜券在握。”
“服从。”
暗中当中,寂泽修的这一番话像是说给贺钊,亦像是说给本身。
“千真万确。”
现在的大营已然安札在了非常繁华的玉掖城外,虽是夜深,但虎帐当中主帐内犹是燃着盈盈不息的灯火。
主帐当中透明如炬的烛火犹在明灭地闪动着,光影温和地投射在寂泽修俊美的侧颜上。只见他犹是怔坐在原处,两手重揉双膝,眉心微蹙,神态中似有着淡淡的苦楚,竟没有半分本应属于胜利者的高兴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