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这些窜改令百口喜闻乐见,李勣还真想请僧道来家里做个驱正道场,趁便给这孙子开开光……
“承担得起,并且孙儿觉得,获咎世家对我们李家来讲,是功德。”
你明显傻乎乎地中了别人的骗局,卖了家里的御赐宝贝,一转眼你在老夫面前指导江山侃侃而谈,胸有成竹的模样仿若人中龙凤。
李钦载眨眼:“孙儿的谬论,爷爷可认同?”
只是李勣没想到,这个整日惹是生非的纨绔孙子竟然也有如此见地。
对李钦载所言,李勣并不料外。
“爷爷,此一时也,彼一时也,当明天子对世家,可不会太倚重,相反,他会渐渐打压世家,减弱世家,现在的世家,对皇权是威胁!”
丫环带着震惊之色,打着灯笼在前照路,只觉后背发毛,恐怕这位喜怒无常的五少郎俄然给她来一记背刺。
李勣这个时候叫他,不是突发性神经病,就是叫他去某个处所奔丧。
李钦载排闼除履入内,站在李勣面前先行了一礼:“孙儿见过爷爷。”
李勣羞怒道:“报仇便罢,你倒是这般报仇的?给郑俸他们下了甚么药?让他当众做出感冒败俗的丑事,这就是你的报仇?”
李勣嘲笑:“老夫倒要听听你的谬论。”
站在书房门口,李钦载悄悄拍门。
“那倒不至于,孙儿报仇只是目标之一,首要的是借此事高调与郑家结仇,让天子看到我们李家与世家切割干系,天子对李家放心,李家可保百年承平。”
这是端方,也是教养,亲如祖孙也要遵循。
李钦载抬头看看天气,此时约莫已是子时三刻。
梦里那熟谙的脸庞和声音,正在甜美的勾画他和她薄弱的将来。
李勣发笑,淡淡地朝他一瞥。
“高祖和先帝重用世家,是因为乱世方平,天子不得不借用世家之势安抚全百姓气,现在两代帝王已逝,天下公众归心,直至天子即位,皇权已固,天下已是治世。”
拍门声很急,却又很谨慎,恐怕惹他不欢畅。
“是。”
但是彻夜的五少郎却没发脾气,翻开门后,他乃至朝丫环笑了笑。
定了放心神,李勣捋须淡淡隧道:“你持续说。”
走到书房门口,房内的烛光透过窗棂,收回昏黄的光芒。
李钦载直视李勣的眼睛,道:“爷爷,从今而后,起码数十年内,天家对世家的打压不会停止,乃至会越来越峻厉,李家若不出来表个态,恐惹天子猜忌。”
他在朝堂为官,身受多年圣眷,天子对世家的心机,李勣模糊已有发觉,显庆四年李治颁《禁婚诏》时,李勣便晓得天子对世家已有打压之意。
映入视线的卧房,古色古香的装潢,都在提示他一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