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达到了目标,皇后也遭到了警告,李义府缩回了爪子,朝堂上关于孙儿册封一事的群情想必也会烟消云散……一举数得,天子聪明得很。”
“皇后帮天子批阅了大半年的奏疏,或许有点培植羽翼的动机,陛下对此已有发觉,故而……敲打李义府,便是敲打皇后,但恩爱伉俪不能撕破脸,让孙儿去办此事是最合适的人选。”
李钦载打动得眼眶泛红:“爹的好大儿快快长大,给爹生个孙子,我也想揍个孙子玩玩……”
李勣叹了口气,道:“罢了,此事算是告结束,李义府比来想必会诚恳一点,这一年来,他跳得有点欢,几近唯皇后马首是瞻,眼中已无天子,敲打他一下很有需求,不然等候他的便是钢刀加颈了。”
李钦载笑道:“爷爷实在早就看出天子的企图了,以是昨日说过,此次准予孙儿混闹一次……”
李勣瞪了他一眼,道:“但你未免太混闹了,老夫觉得你顶多砸了别人的府邸便是,没想到你竟打断了他的腿……”
李钦载陪坐下首,李勣却抱着荞儿,一脸心疼地给荞儿喂菜。
但是抬眼看到李钦载时,李勣便没好气了。
“另有你那些个狐朋狗友和弟子,连御史喽啰也不放过,倒是好一出良朋高义!”
“孙儿若做得太暖和,或许不会获咎李义府,但天子便会对孙儿绝望了,比拟之下,孙儿甘愿把李义府获咎死,也不能让陛下绝望。”
“混账东西,嘴怎就如此贱?莫觉得你爹娘没在身边,老夫便舍不得揍你。”李勣怒喝道。
因而子孙们只能留在外埠,本该阖家团聚的日子纷繁缺席。
李勣眼中俄然闪过一丝不易发觉的笑意:“此话怎讲?”
李钦载又道:“另有就是,孙儿造出了火药,激起了陛下的大志,来岁或许会东征高句丽,传闻陛下还会亲征。呵,御驾亲征之前,朝堂宫闱都应当打扫一番,不然东征之时后院失火,费事可就大了。”
李钦载想了想,道:“孙儿猜想,现在朝局安静,但宫闱当中并不平静。”
李钦载陪笑道:“爷爷恕罪,孙儿当时有点上头……”
“孙儿想过,但……孙儿若不打断柳元贞的腿,在天子那边更是埋下了祸害。”
李勣惊奇隧道:“你看出了甚么?”
“可惜陛下毕竟是仁义之君,只是敲打警告,若换了当年太宗先帝脱手,本日已有人头落地了,不然后院如何能安。”
话刚落音,李勣一愣,接着大怒,一只竹箸如飞刀般镖了过来,李钦载眼皮一跳,身子一闪,堪堪躲过。
李勣沉默半晌,缓缓道:“你此次没猜错天意,算是过关了吧。”
英国公府的新年并不热烈。
李钦载端倪低垂,轻声道:“爷爷,宫闱之事,孙儿不敢参与,但恰当的时候,也该表一表态度,李家四代皆是唐臣,唐臣便是李唐之臣,不成忠于外姓。”
李勣看了他一眼,俄然问道:“你可知天子为何借册封之事敲打李义府?又为何挑选你来办此事?”
从祠堂返来,李勣命令开宴。。
“是,孙儿记着了。”
李勣赞成地点头。
李钦载苦笑道:“这个……纯粹是不测,孙儿真没想到他们竟然如此热情。”
没有直接夸他猜对了,但李勣的语气已说了然统统。
人丁不旺的英国公府,一顿宴席吃得有些冷僻,李勣不断给荞儿喂食,节拍有点快了,荞儿塞满了一嘴,而李勣挟菜的筷子仍伸了过来。
李勣眼中暴露欣喜之色,随即缓缓叹道:“钦载能将这些枢纽想通,今后朝堂之上,你吃不了亏了,老夫放心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