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挽歌挑起一旁的铜勺,顺手拨弄着烛芯儿,一双眼睛在烛光里更加显得敞亮。顶多再过三日,他就要分开这里到南风去。此次他与宫佳南曦固然相处的不算太久,却也算是存亡与共了一回。俄然要分开,内心如何都感觉不是滋味儿。
天气越来越晚,再过不久便是晚餐。梦挽歌站起家,细细打理着衣袍上皱起的纹路,当真且严厉的模样倒是少有。
绣着木兰花的乌黑衣袍并不算他最钟爱的,只是如许的袍子暖和称身,穿久了也就懒得再换其他款式的。支吾着不知该如何将拜别说出口,梦挽歌掸了掸衣袍,再昂首时候神采如常。
红唇抿出一个冷酷的神态,宫佳南曦颀长的眉眼微微皱起。现在她的处境又能好到那里去,即便到时候腹背受敌,成果再坏又能坏到那里去。
轻描淡写的四个字,宫佳南曦干脆不再看梦挽歌,伸手又捧起了桌案上的书细细读着。略显昏黄的光芒照的她面色有些泛黄。书上的蝇头小楷清秀非常,宫佳南曦却有些看不下去。她不会问“我们另有没有机遇再见”那样的蠢话,只是若真的与梦挽歌缘分未尽,迟早另有相逢的一日。
冰冷枯黄的空中上结了一层薄薄的霜华,在月色下更加显得晶莹白净。梦挽歌抬了眼望望东方的天幕,脚下却俄然顿住。一股昌大的炊火从半空中炸裂开来,繁复敞亮的色彩煞是都雅,却又很快消逝不见。冷风囊括着梦挽歌身上略显薄弱的衣衫,吼怒着,带着夏季里特有的酷寒与凛冽。
“再过三日我便要分开了。前几日接到手札,我父亲的身子怕是撑不住了。”
梦挽歌眸色暗淡下来。
算算日子,倒是真的要过年了呢。梦挽歌眯了眯眼睛,将两只手收进袖摆里。垂垂暖和过来的手指渐渐攥紧,这一刻却仍然感觉有甚么东西从本技艺中滑落出去。明显那么不舍,明显那么不想放开。
“考虑好了么?如果真要借青国之力,恐怕今后还会有费事。”
“你且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