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必是一场恶战,玉长庚抖抖衣袍上的落叶。看宫佳南曦的技艺,当初倒真是有些低估了她呢。
青国高低还是一片升平模样,仿佛北周长公主带兵要来攻打青国只是一句笑谈。青国都城安阳又称“不夜城”,天子脚下最繁华安乐的处所。夜市里锦灯如昼,来往穿行的人们大声谈笑着,那神情欢乐安然,完整不似身处乱世中的人。
宫佳南曦眼眸里寒光乍现,长剑已出鞘,带着逼人的寒光直直刺向男人咽喉。男人却并不镇静,他伸开手臂,顺着剑刺过来的方向敏捷向后退去。长袖飘舞之间,男人指尖微动,三枚树叶带着锋利的风声往宫佳南曦射去。
那人轻功极好,始终与宫佳南曦保持着三丈远的间隔,似是成心挑衅。转过一片树林,他俄然转过身来,似笑非笑看着宫佳南曦。
羊皮做的舆图飞扬在半空里,飘飘零荡往下坠。
摘下青铜面具,玉长庚那张精美俊美的面孔暴漏在月光之下。他如有所思的看动手里的面具,眼角俄然瞟上黑衣死士肩上绣着的图案。
“是!”
可两邦交兵迫在眉睫,谨慎一些也老是没错的。宫佳南曦握紧舆图,展身往虎帐方向去了。
看着宫佳南曦略带难堪的模样,梦挽歌眼眸微眯,两颗酒涡就像嵌在他白净的面上普通。
几近同时,宫佳南曦足尖轻点空中,展身去抓舆图。等她拿着舆图站稳,四周早已不见带青铜面具的男人身影。掌心有冰冷的触感,南曦摊开手,一枚弯月勾玉躺在舆图上。月华流转,勾玉通透清澈,温润如水,仿佛就是这月华凝集而成的。宫佳南曦合上掌心,将勾玉收进怀里。
树影微动,月光沉寂冰冷。黑袍翻舞之间,男人已经重新站在树下。他踩过满地枯黄落叶,绣着繁复图案的靴子停在死去的黑衣死士前。
那男人的技艺在她之上,倘若真有歹意她恐怕也活不到现在。既然将她引到这里来,又以美玉相赠,起码能证明他夺舆图的本意并非探取奥妙。
青莲躬着身子退出去。玉长庚立起衣领,玄色绒毛遮住他半张脸。
“你见过哪个智囊穿这东西的?”梦挽歌振振有词,刚强非常。南曦也只能由着他。
“传孤口谕,调集三品以上武将于埋头殿议事。”
“唔,好了好了,我去刺探刺探便是。”他从怀里取出锦帕,拉了马儿的缰绳朝营帐走去。
而现在在安阳城最大的歌舞楼里,青国国主玉长庚一袭深紫色滚金长袍,手持檀木纸扇半眯着眼睛坐在二楼雅间里。琵琶清澈的音色是最解乏的,玉长庚将酒杯递到唇边,薄唇轻抿,浓烈的酒香从舌尖伸展开来。
远处的苍梧城傲然矗立在六合之间,岿然不动。夕阳下竟然也平增出几分肃杀凄冷的气味。梦挽歌拿起挂在马鞍上的羊皮水壶,抬头猛灌了一口。清甜的水流过喉咙,因为赶路而带来的疲惫感刹时消了几分。
整齐而宏亮的声音撼天动地,宫佳南曦翻身上马,牵着马到不远处的河边饮水。梦挽歌还是一袭白衣袍如常,牵着本身的马跟在她身后。马背上半月的颠簸,也未见他叫苦连天。毕竟是有工夫根柢在身的,只是有一点,梦挽歌说甚么也不肯穿铠甲。
看身形是个男人,较着有备而来。宫佳南曦猛地站起来,提剑追出去。
长剑翻动,舞出的剑花只打掉两枚树叶,剩下一枚却向宫佳南曦身后射去。
青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