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纵马奔驰了好久,又经历一场恶战,玉花潋一张如花似玉的小脸儿上感染了很多灰尘。现在被泪水一冲,整张脸都花了,更加狼狈的令人不忍直视。
站了不知多久,玉花潋干脆“扑通”一声朝玉长庚跪下去。
眉头舒展,玉长庚眼里的严肃又深了几分。
心间一动,有股莫名的滋味儿从心底渐渐升腾开来。她的匕首刺入那人小腹约莫半寸,血流如注。那双讳饰在青铜面具下的狭长眼眸,三分震惊三分阴霾,另有四分南曦看不清楚的情感庞大交叉。明显是了解不过几日,连名字都不晓得的陌生人,那一眼却足以让南曦的胸腔翻江倒海。
勾玉握在手里,圆润的边角却刺得掌心微痛。宫佳南曦呼出一口气,在一片透明的灯火里合了眼,呼吸逐步安稳下来。
又摸索着喊了一声,她大着胆量抬眼看向玉长庚。只见他保持着之前的姿式靠在藤椅里,美眸还是悄悄合着。玉长庚的面仿佛更加显得白净,只是这色彩,却没的令她感觉有几用心惊。
玉花潋面无神采站在城墙上,视线低垂,刀刃般锋利的目光扫过城墙下整齐摆列的北周军队。那一日她的人几近被唐家暗卫斩尽,若不是青莲赶到,她恐怕已经与唐墨同归于尽,现下早已是青国一抹游魂。
再过两日就是新年,氛围里满盈着战役带来的硝烟的味道。分挂街道两旁的花灯多数都已经被拆了下来,冷落的大街上人影稀少,不见一点过年该有的喜庆红色。
民气本就丢脸明白,心下模糊不安,一时候也想不出个以是然。心下烦躁,干脆扯了被子覆在本身身上。正欲合眼歇息,腰间俄然触到一处坚固,下认识的伸手去摸,手心微凉,鲜明是那一日面戴青铜面具的人所赠的勾玉。浑然天成的白玉温润如泉乳,触手生温。
“猖獗!”
她已经不记得那日是如何见到玉长庚的,只是当那双狭长的眸子扫过本身时,玉花潋俄然拔了靴筒里的匕首,抬臂便往本身颀长的脖颈上划去。料想中的疼痛并没有落下来,她只觉手腕一麻,紧接着右脸颊便狠狠挨了一巴掌。庞大的冲力顺势将她带到在地上,再抬眼,玉长庚抿紧的薄唇上已经染了一层薄怒。
声音不高,却带着难以顺从的严肃。半是讽刺半是经验的口气让玉花潋心头一震,她的眼泪掉的更凶,浑身狼狈的爬起来,伸手就要去抢玉长庚手里的匕首。几近毫无章法的打法,不出三招就又被推开在一旁。
“长庚哥哥,花潋错了……”
沉寂的院子里,只要玉长庚决计抬高的声音,异化着怒意断断续续传出来。青莲站在门外,内心焦心的倒是玉长庚身上的伤。现现在这副景象,花郡王吃了败仗正哭闹不休。忡印将军又方才冲撞了君上,至今跪在门外不敢起家。
歪了头,浑身的力量仿佛都已经耗尽。宫珏那张温润里带着几分阴柔的面恍忽呈现南曦面前。她不信宫珏会为了手足之情放弃帝位,北周固然与天下没得比,但也是地大物博,兵强马壮。只是现在他竟然如此不计结果的帮本身,到底是何目标。
玉花潋早已经泪流满面,跌坐在地上寂然的哭泣哭着。玉长庚眯着眼睛看了她好一会儿,唇角勾起一抹嘲笑。
“我当年请了朝中最有学问的大夫亲身教你,如何就教出了你这副没出息的模样?!”
玉花潋身子瑟缩了一下,呆愣几秒,咬了咬牙,踌躇着伸手去拿地上的长剑。
隔着半透明的窗纸张望了一眼,青莲皱了皱眉,冷酷的面上染上一抹担忧的神情。两国开战期近,倘若君上挂着伤去疆场,即便是赢了,恐怕今后也会落下病根。只是玉长庚正处在大怒当中,劝他消火保养也绝非易事。暗自叹了一口气,青莲下了台阶往南院的厨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