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限过了好久才说:“……睿亲王和萧游勾搭,设想想谗谄我长兴候家谋逆之罪……我们将计就计,把谋逆的罪名栽到睿亲王头上,他被我父亲当场斩杀了。”他寥寥几句陈述完,说得很平平,锦朝却能感受那种劈面而来的血腥之气。
她就问顾漪和顾汐她们的月例够不敷用,顾漪就笑:“我们又不要甚么,府里分的东西都有很多。那里有效得着月例银子的处所……长姐可不要多想!”
因晚膳是在二伯母那边吃,锦朝没吃太多东西。不一会儿采芙端了盘红枣桂花松糕上来,松糕切成了小块,大要装点桂花和红枣,内里则有亮晶晶的肉和核桃做馅。吃起来非常坚固,甜中有咸。
老侯爷好久没有说话,叶限就分开书房去看了父亲,父亲还在昏睡中。
顾汐就笑笑:“二伯母如何会听了去呢!”她也缩了脚坐到大炕上,小声跟锦朝说,“……下午申时摆布,二伯母带着一众的丫头、婆子来怡香院,还抱着被褥和棉衣。二伯母说是给二姐送的,二姐还很欢畅呢……谁知二伯母转脸就变了色,把二姐房里的丫头十足罚了,说她们服侍不力,二姐缺东西也不来禀报一声。要跪到入夜才准起来,二姐听到后气到手都抖了……”
“我本觉得大局已定了,但是却有人暗中放箭,重伤了我父亲。”叶限笑了笑,“用的是我特制的箭头。想将父亲的伤栽赃到我头上,你猜此人是谁……”他把藏在袖中的箭放到石桌上,箭身刻着一个小小的叶字隶书,箭头比拟普通的箭更锋利,却乌沉沉的不起眼。
世子爷身材一贯不好……如许折腾着如何得了!
叶限背手站在花厅的亭子里,冷冷的月辉落在廊柱上,他的身影有些伶仃,却站得笔挺矗立。
顾汐拉锦朝坐在大炕上,让丫头帮锦朝盛一碗热热的桂枝甜汤,小声跟她说:“长姐你刚才没过来,但是吓死我了……向来没见二伯母这么活力过!”
临窗的大炕烧得很和缓,锦朝窝在炕上,就着炕桌放的松油灯看一本讲金石点评的书。
有如许暴虐算计的师父,叶限心中应当非常难受吧。但面上恰好一点都看不出来。
叶限想了好久,才说:“等三日哭灵过了,太子就要和内阁协政。司天监选定了黄道谷旦新皇即位……届时我们如果不把握实权,恐怕长兴候家举步维艰。”他顿了顿,却很果断地说,“……祖父,我想入仕。”
老侯爷则被皇后娘娘召见进宫了。现在长兴候重伤,能临时总领铁骑营的就是老长兴候,铁骑营算是半个叶家的私兵,内里的将士小旗很多曾是老侯爷的部下。皇后娘娘这是被睿亲王吓到了,手里要抓着甚么拯救稻草才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