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朝还想着冯氏说过要打发青蒲的事。她找了徐妈妈和佟妈妈过来筹议,冯氏东跨院里小丫头、粗使的婆子很多,拿一些糖酥点心、银裸子之类的打通了,如果冯氏俄然找了府里的小厮管事的去看,就过来和她说一声。佟妈妈和徐妈妈刚下去了,这时候内里又有雨竹通传,说三蜜斯过来了。
总不能让人家老仆心寒了。
顾德昭当然没健忘,这些人本来是纪家的。这些铺子如果没有纪家的照拂,能是现在的模样?
锦朝傍晚回了妍绣堂,采芙在小厨房里帮她做了一碗红豆甜汤,放了几勺蔗汁,喝起来格外苦涩。锦朝想着等一下父亲下了六部衙门还要过来,恐怕是会饿,又用甜汤给他煮了一碗甜汤汤圆。
如果选个心机局促的,恐怕还会存不下作为嫡宗子的锦荣。
锦朝就和他提及三河铺子的事:“我在祖母那儿看到祥云楼的账簿,您部下那些东西,都是祖母管着吧?”
锦朝却在想父亲娶后妻的事,父亲如果要娶后妻,那些好点的世家嫡女必定不会嫁过来的。倒不如在庶女、小家的嫡女里想想。她一时半会儿还没有人选,恐怕宋夫人那边也没这么轻易。
等徐妈妈返来以后,锦朝便叮咛她探听一下燕京适龄女子的动静。再留意着宋夫人那边,看她四周是不是比来在看合适的人选。
吃过一碗热热的汤圆,顾德昭和长女围着火炉坐下来。顾德昭就体贴了几句,问她在冯氏那边如何。
她返来后就说口渴,采芙帮她倒了一大杯热茶,雨竹咕噜咕噜喝下去了,才和锦朝说。
如果说她内心如果没算计,顾锦朝必定是不信的。
雨竹一溜烟跑了,锦朝才进了席位开端用饭。
她是嫡长女,对于一个后妻来讲,没有甚么比前一任留下的孩子更碍眼的了。
顾德昭点了点头:“朝姐儿说的我都明白,只是现在再去要这账簿也不好……”
锦朝忙让雨竹请她出去,刚才做的红豆甜汤另有,又给顾漪端了一碗来。
又跟她说:“……你祖母一贯是性子强的,但是待你还是没得说。有些奇怪的东西,怜姐儿都没有,就先给了你。她向来只是不太会疼人,你风俗就好了。”
顾漪这才提及来:“……那日宋夫人过来,在正房和二姐说话。我目睹着感觉不对,让丫头去偷偷听着……宋夫人和二姐抬高了声音说话,却勉强能听到一些。宋夫人仿佛是想牵线搭桥,替父亲找一个后妻。”
何况那是吃斋饭的时候,顾澜如何也跑到水榭去了?
姚家公子刚才说要往水榭去漫步,顾怜这才坐立不安了。冯氏没说甚么,点头让她去了。
顾漪穿得非常整齐,身上披着一件石青缂丝大氅,头发因夜露而显得潮湿。她人又长高了几分,将近超越锦朝的个头了。
顾德昭不晓得锦朝竟然看到了,想了想才说:“我们毕竟是回了顾家的,父亲手里这些东西也不算多,就当我们一家的花消了。回了顾家以后,你祖母也是样样没有虐待过我们的。”
顾锦朝持续道:“就说三河那家祥云酒楼吧,本是个繁华地界,开酒楼是最好。如果依了祖母的性子,想换成书斋甚么的,又能赚甚么钱呢。那边头的掌柜、管事、厨子,都是给我们做了一辈子的人,从纪家就跟着过来的,如果不开酒楼了。他们的生存如何办呢。”
顾澜这跤滑得不轻易啊。
锦朝听着就皱了眉头,父亲还在守制,虽不能结婚,却能够先定下门婚事来。如果只要一个宋夫人就罢了,现在另有个但愿父亲能早日开枝散叶的冯氏。那宋夫报酬父亲找的,又该是甚么样的人?这小我必定是对顾澜无益,而对她百害而无一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