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掌柜不诚恳,谁不知你这里好东西多,我们难不成还要真赖你的帐?”二龙指着他笑道。
厥后有人传那几幅画里有起码三幅是李氏临摩的,李氏一概不认,带儿回籍守陵,一向到改朝换代,京里承平了这才重回都城。
“我买个玉轮卖不卖?”二丫头笑道。
“这砚台是谁送来的?”他皱着眉头问道。
她正在那边胡思乱想呢,马车已经慢下来了,耳边传来了各种百般的叫卖声,二龙翻开了车窗帘,“你瞧瞧,这就是京里的长街,凡是世上有的,这里没有不卖的。”
“真的?”
这与她心中巧取豪夺的戏码不符啊……
真到了当铺才晓得,每个进当铺的人都是有故事的,特别是在新旧朝瓜代之时,有人畅旺发财了,有人跌落灰尘了,有人还想要保持昔日的面子,夏天当了大毛小毛的衣裳,夏季再拿夏天的绫罗来当,交银子赎回,也有连面子都没有了的,家里家传的东西也拿出来当个几十两银子,买了粮食回家填肚子。
二龙想了想,“我明白了,现现在粮价就有些低了,皇父才要开放官仓储粮,还钦定了粮价晓谕各地。”
二丫觉得娘舅跟新舅妈是在当铺认得的,一起上逗弄着伴随的小丫头子说话谈天,送去好几块桂花糖这才得了准信儿。
待到了当铺,二丫头跳上马车,昂首瞧着这颇气度的门脸,心道娘舅指着这当铺八成也很多赚,自家老爹就没娘舅这么善运营,他那么多的银子,还是要换成屋子、地、铺子才好。
“我让他们去买了,你尝一尝就晓得了。”
“不敢不敢!您们等着,我这就去拿。”
他们一返来,就有听到信儿的人求画,李氏只说先夫留下的画极少,只要不到十幅留给儿孙,不卖。可如果有人真出了大代价,这画……又是卖的了。
“那家的面人不好,再往前走有个老张头的面人儿才是一绝。”一向不说话的唐务庸道。
“掌柜的,这些东西拿来的时候就如许?”
“那……”
“可米价过贱,卖粮的农夫就苦了。”娘舅摇了点头,“当日我每年收粮,总要与卖粮的估客聊上几句,米价贵民伤,米价贱民更伤。”
平常人对当铺的体味就是电视里高高的看不见人脸的柜台,高喊着:“虫嗑鼠咬光板没毛大褂一件”的掌眼先生。
“你放心,我已然交代他们了,把真正值钱的东西都收起来,免得你们糟蹋东西。”
“我瞧瞧啊……”掌柜的拿过来看,“这是上等的端砚,拿来的时候保存得就不错……我去翻翻帐……”
“真的?”
“是二龙想要出去玩。”她可不敢承担勾引皇子出去玩的罪名,谁晓得娘舅家这里有没有朝廷派来的耳报神啊。
掌柜的上了三楼,没一会儿就有一个伴计拎着两个箱子,掌柜的亲身捧了个匣子下来了。
“不消了,这东西我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