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良玉回身欲给覃氏奉茶,又听覃氏道:“阿谁茶我不爱喝,换一壶。”
回门以后,因是大婚,秦良玉不消操心其他事,只在府上疗养,这倒遂了她的意,日日强行给覃氏晨昏定省,如果见不到覃氏的人了,便让柳文昭去将人请返来,不但如此,马府上茶的种类也多了很多,城外几枚铜板便能喝到的茶,马府现下也有了,秦良玉日日给覃氏奉茶,几旬日从不重样。
“还不将夫人扶回房中安息?”
重庆府接到手札后,感觉秦良玉的话不无事理,又修书一封直呈御前。天子大人这些日子连打赏的白条都快用不起了,正日日在后宫中跳着脚骂杨应龙,可兵戈又打不起,是以接到奏疏后,便大手一挥,允了重庆撤兵的要求。
得知城中动静后,秦良玉面色更加深沉,但因有徐时一向在耳旁劝戒,这才没有做出打动之事,只依着徐时的话,按捺着性子练兵。
短短几月,杨应龙率部掠大阡、都坝,焚劫余庆、草堂二司,扁及昌隆、偏镇、都匀各卫,可谓是放肆至极。
日日想着这些事,秦良玉心中也实在是累,深觉得马千乘的话有事理,翻了个身:“早些睡吧。”
一句话便将覃氏同马千驷在马府上的好日子给搅没了,覃氏气得牙根直痒,但却无可何如。
乍一见到秦良玉,马千乘的脸上终是有了些笑模样,但碍于另有其他人在场,再欢畅也只能是笑不露齿。
如秦良玉所想,此时马千乘同马千驷在屋中各自置着气。
秦良玉又等了几日,算着即便是圣旨走的慢,这会也该到了,可左等右等还不见圣旨的影,心中便觉烦躁,干脆召世人集议,参议着攻城进到播州当中。
秦良玉听得耳边僚属们的赞叹之声,并未闪现出甚么欢畅的神采,仍旧是一副淡淡的神采。
秦良玉忍气吞声,先派了几名得力部属混进城中监督杨应龙一举一动,得知杨应龙这时已是无所顾忌,公开拉拢播州宣慰使司部属各部谋反,若遇抵当者,当场诛杀。一时候播州城浑家心惶惑,百姓都不敢随便在街上行走,恐怕招来无妄之灾。
话落便感觉本身被他拉了一下……
处所官不比京官,月俸只是支出的一小部分,世人因职务凹凸分歧,别的渠道支出但是数不堪数,是以处所官最怕被降职,官降一级便会少很多支出。被降职的那些人苦不堪言,却还要笑着谢过马千乘,末端以言不由衷称道马千乘心慈手软为结束语,而后灰溜溜的走人。
方才二人的对话秦良玉听得一清二楚,此时见马千乘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心中微微有些闷意,她未答话,偏头向屋内瞧了一眼,透过马千乘肩上之处同马千驷的目光对上,秦良玉缓缓笑了笑,清楚瞧见马千驷面色一僵。
马千乘悄悄笑了笑:“但愿。”
秦良玉闭着的眼睁了开来,直白道:“瞧不惯。”并且覃氏虽临时不再提夺印一事,可不代表背后里没甚么行动,现下杨应龙也在府上,这二人如果一时看不住,便会狼狈为奸,是以她不能坐视不管。
秦良玉沉默半晌:“杨应龙应当也是这么个设法。”
秦良玉一干人等守在城门外,迟迟等不到朝廷命令打击,眼睁睁瞧着播州部属各处沦亡,心中是焦心万分。这还不算完,杨应龙又遣其弟杨兆龙引兵围黄平,将重安司长官张熹家屠门,势复大炽。
归去时兵分两路,第一起是秦良玉单独一人策马而行。第二路是由徐时带着白杆兵及石砫土兵,步行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