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来叫阵的人一瞧本日竟然撞上了马千乘,回身便要跑,无法腿再快也快不过马千乘的行动,脚尖堪堪转了个方向便觉胸口一凉,缓缓低下头一瞧,一截刀尖鲜明插在胸口,那刀是从背后刺入,贯穿全部身材,来不及呼救,他便没了声气。
秦良玉见马千乘薄唇微微抿了抿,似是想到了甚么不镇静的事,也便不再诘问,将被子朝两人身上拉了拉:“歇了吧。”
守城军士领命而去,没出几日,石砫城墙上便挂了十余颗人头,面朝东方,赏识每日的日出日落兼顾了望前来瞻仰的众同僚。流寇们仿佛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此次并未因马千乘的殛毙而退步,反倒每日例行公事普通派出小我前来挑衅。
马千乘扯过流寇已不能蔽体的衣裳擦了擦手,轻声问道:“还不说?”
马千乘终究笑不出来了,扫了眼屋中候着的大夫,这些大夫中有被方才从被窝中拎出来的官方大夫,也有彻夜守在虎帐的军医。世人听罢马千乘的话,乌泱泱跪了一地:“请大人惩罚。”
一日,流寇又派一人前来叫阵,恰逢马千乘午餐吃多了,来城门溜溜腿消化消化,不料便撞上了城门底下聒噪的流寇,他听了半晌,见对方口中的话越来越不入耳,不由趴在墙上向下望,手托着下巴:“喂,你有没有文明?那是肮脏,不是龃龉。”
“放箭!”
徐时天然不会给他们留下可乘之机,再一抬手,诸葛连弩齐发,流匪很多人回声倒地。
两方人马交兵,喊杀声震天,本来喧闹的夜被刀剑碰撞声搅碎。马千乘守在城中,天然是听到了城外的动静,只是还是漫不经心把玩着秦良玉前些日子送给他的一只做工精美的铜镜,时不时抬到脸前照一照。
马千乘笑眯眯坐在椅中,身形半隐在暗影里,面上表面更显通俗,他问:“你们究竟是何人?”
秦良玉万年稳定的冰块脸上破天荒带着焦心,对着城门上的马千乘喊:“快去找大夫。”
“徐大人……已经去了……”军医白着脸跪在马千乘脚下:“大人的伤,伤及动脉,失血过量……”
众军士严阵以待,只待半晌后雨水浓厚便自后门出城分摆布两队围歼流匪。
马千乘悄悄拍了拍他的脸:“真是个忠心的好孩子。”话落转头叮咛狱卒:“剥了他的皮,我瞧瞧他的骨头到底有多硬。”
秦良玉与徐时走后,马千乘便亲身鞠问起此次被活捉的流寇。被活捉的这伙流寇是撤除先前被马千乘鞭尸后投入乱葬岗喂了野狗的头子以及招降的流寇外,残剩的一伙顽死抵当,却活不下去也死不了的流寇。
马千乘前几日忙于徐时之事,没有多余工夫来同他们周旋,现下徐时已走,他便有大把光阴来与世人谈天。见对方不说话,马千乘笑意更甚,他悄悄抚了抚掌心:“诸位约莫是渴了。”声音微微扬了些:“拎桶盐水来。”
“夫人,想我了?”马千乘见本日秦良玉亲身过来驱逐,笑意更甚,上前将人圈在怀中:“我也想你了。”
众大夫如蒙大赦,拎着药箱小跑着出了这压抑到喘不上气的房间。
顿时的徐时此时已是呼吸微小,整条右臂都被人砍了下来,血流不止,面上一片惨白。
断臂落地刹时,秦良玉手中长箭破空而出,随即那疑似传信兵的流寇一头栽倒在地。罢手时瞧见徐时倒在地上不醒人事,秦良玉气极,一脚踹在地痞头子的胸口,当场将其踹出几丈远,那地痞头子的身子如同断线的纸鸢,落地便没了声气,鲜血流了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