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剑出如电,要将姜探立毙剑下时,中间白影跃出,敏捷将她推开,挡于剑前。
他忙一手横剑于胸,一手掩开口鼻,到两侧房中检察。
姜探仿若没听到,兀自提着竹篮,目光一刻未曾从左言希身上挪开过,只低低道:“言希,你来了……”
姜探被他大力一推,早已颠仆在地。她仓猝坐起家,转头看了左言希一眼,顿时凄厉大呼,纵身扑了畴昔。
萧潇在后急呼道:“小贺王爷,谨慎有毒蛇或毒气!”
慕北湮嘲笑道:“不取她性命,莫非还学你怜香惜玉,纵她一再害人吗?以命抵命,天经地义!”
他的剑掠过左言希左臂,将他衣衫挑开一道裂缝,敏捷指向姜探前胸关键。
他轻声道:“北湮,阿辞,我晓得你们恼我……恼我冥顽不灵,是非不分。可我还是求你们……以命抵命,就用我的命去抵,饶过姜探可好?”
左言希面色煞白,眼看姜探行动迟缓,断难躲开这一剑,忽疾退两步,再次将姜探奋力拉开。
他天然只是让慕北湮莫和左言希脱手,却早已向皇甫麟使了个眼色,令他带跟从而来的数名禁卫绕到火线,先截断姜探后路。
倒于地间时,他胸前的衣衫已敏捷被澎湃而出的鲜血染红。
慕北湮虽焦灼难安,被萧潇一提示,举目看时,面前正屋内有桌椅陈列,却空无一人。
此处看着世外桃源般清幽,可他们尚记得平话人死于毒蛇之口,而丁曹亦是探过姜探在慈心寺的寓所后发疯而死。
屋外,有女子正拎了一只提篮沿小溪仓促走来,听得左言希呼喊,惊诧抬起了头。
均王连声道:“别打了,别打了……”
这时,只闻得左言希在窗外大喊道:“探儿,快跑!”
他看向景辞,并不粉饰最后的哀伤和祈求,“阿辞,放过她可好?可好?她还欠着的,我来世还你,还则笙郡主,可好?”
于他们而言,这姜探的确是个比蛇蝎更可骇的人物。
左言希叹道:“你这一世,受了多少病痛折磨。旁人不知,我清楚得很。从小到大,你无数次在病痛里翻滚,嗓子都哭哑了还在咬牙撑着……这么多年,你不是活在人间,是活在天国……若杀人害人都该有报应,你早已够了!如有没够的,剩下的报应,我来接受吧!”
左言希见她不敌,又已赶上前来,拦住慕北湮,涩声道:“北湮,你当真要取她性命吗?”
火线供桌上燃着线香,烟气正袅袅拂动。
举目瞧见左言希,她的眸子顿时映了天光般敞亮起来,定定凝注于他身上,竟是掩都掩不住的缠绵柔情,完整疏忽了那边怒发冲冠的慕北湮。
她伸出纤白的手,揽住他的脖颈,哭泣道:“万劫不复也是我的事……你前夕找我,不是已经跟我说过,你再不要我如许蛇蝎心肠的女子,再不会晤我,再不会理我……我的存亡,早该与你无关。你又来找我做甚么?你又来帮我做甚么?”
景辞急拉道:“慕北湮!”
贰心知不妙,仓猝撤剑细看时,已失声叫道:“言希!”
目睹慕北湮持剑而去,左言希忙奔上前劝止,又向姜探高喝道:“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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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似弱柳,发如墨染,眉眼萦情含愁,清秀之极,又有素衣随风翩舞,看着更是韵致楚楚,惹人顾恤,――恰是姜探。
但慕北湮奔进卧房时,即便掩着口鼻,都已闻到了浓厚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