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赵管事不耐烦的挥挥手,不屑道“这些物件儿,皇宫宝库里都堆满了,如果再献上去,我家王爷哪有脸面进宫给皇上喝寿酒啊。”
京都的凌晨是喧哗的,天气未等大亮就有售卖各种小吃食的商贩在各条街巷里穿行,这个喊着“豆hua儿、油锤儿加奶浆,喝下一碗暖洋洋啊!”阿谁喊“旋饼、沙团儿配鲜汤,大齐天下隽誉扬啊!”
那蓝衣小管事走了这么半晌,被头顶的大太阳晒得心浮气躁,听得这话就抢先开口呵叱道“那里来的土鳖,跑我们爷跟前讨打?这大街上各处卖的都是果子,若真把你们的破果子献到万岁跟前,我们王爷还不被人笑话死…”
董平一边听着一边在内心衡量,如果以王爷之尊应当不至于因为千百两银子骗他这上斗小民,乃至杀人越货吧。
贩子永久是世上目光最灵敏又思虑最殷勤的一群人,商街上的各色铺面林立,一家挨着一家,但每隔二三十家的间隔就会有家茶馆呈现,走逛怠倦的买家随时都能够坐下来喝杯茶吃块点心,听首小曲或者群情两句新奇事儿。
大齐国文人金贵,多有珍惜名声不肯沾惹铜臭之气的,但人活活着,就是读书再多也得吃喝拉撒啊。说不得书香家世也有几个铺子之类,常日凡是同人打交道都是由管事出面儿。以是,赵得宝也就见怪不怪的挑挑眉罢了。
张管事扭头小声同中间坐位之人扳话了半晌,再回身就小声说道“二公子,我们本日真是好运气。这姓赵的是中山王府的大管事,权益但是大着呢。我们如果同他谈妥了,这买卖就胜利大半了。”
想到这里,他也不敢过分拿架儿,开口拦住那小管事说道“嗯,好了,小六子不要说了。这位兄弟既然敢上前开口,想必是有所依仗吧。恰好本日也没有急事要办,干脆就看看这果子有何奇异之处吧。”
“是,公子。”喜子一双大眼睛笑得几近眯成了一条缝儿,蹦跳着跑下楼去了。不大一会儿他就端了一只方盘上来,七八只碗碟堆在一处,五颜六色倒也惹人食欲大发。
董平主仆一起走着就犯了难,不知要去哪家茶馆坐坐才气听到本身想晓得的动静。倒是张管事开口笑道“昨晚同老掌柜闲话儿,传闻这条街上的悦来茶馆最热烈,不如就去那边坐坐吧。”
张管事点头“恰是,这中山王是皇上远亲的兄长,为人慷慨豪放,才调横溢,诗词书画歌舞无一不喜,唯独不喜掌权,以是当初先皇病重之时,他主动把皇位让给了今上,只求清闲一世。以是,今上待这中山王是各式恭敬,荣宠之胜在历朝历代皆未见过。现在恰是圣寿期近,中山王想要献上一件儿奇怪贺礼倒也是道理当中。”
“哎,哎,好咧。”老掌柜不知这姓赵的为何改了脾气,但还是一迭声的应了下来。不等他再开言向世人拜托,早有那心机灵透的茶客主动凑在一处,让出一张桌子来。
老掌柜干笑两声,低头赔罪道“那小老儿可没辙了,赵爷福运厚重,一会儿去街上转转,也许就碰到甚么希奇物事了。”他这般说着就亲手端了茶壶给赵管事两人添了茶水,末端又施礼退了下去。
董平点头,心下悄悄佩服张管事心机敏捷,然后死力平心静气喝茶吃起了点心。许是运气女神本日当真喜好站在平心静气之人的身后,董平方才吃了风凉点心,就见茶馆门口出去两个管事模样的男人,此中一个穿了青色绸缎外袍,头上戴了一只四棱帽,手上戴了两只金银戒指,显见是个在主子跟前有些脸面的大管事。别的一个则是蓝衣蓝裤的小大班,笑嘻嘻服侍在摆布,非常殷勤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