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王妃赞成隧道:“不必在我这里服侍着了,去清算吧。”
虽则大家都想别人对本身好,但实在投机心机大家都有,避祸趋福更是本能,繁华了的想再繁华,得志的想翻身,一朝树倒猢狲散,大家都求自保再普通不过。自世子妃到许樱哥,大家都不敢断言本身的娘家在康王府不利的环境下会做何挑选,因而都没敢搭康王妃的话,只等康王妃挥手便都静悄悄的散了。
第八日凌晨,满脸胡子,浑身酸臭的张仪正终究返来了。彼时许樱哥等人都在宣乐堂中陪着康王妃用早膳,他披着甲胄叮叮铛铛地走出来,世人差点没认出他来,直到他不客气地端起碗大吃大喝,世人才恍然明白过来。
张仪正嫌她力量小,接过扇子用力搧了几下,挥退丫头们,低声道:“连下了三道圣旨,本日起,上京禁夜,姑父与福王受命围了贺王府,武戴将军奉旨连夜出京。”
张仪正点头:“圣上病了。勉强撑着回了太极殿,才下龙辇就不可了。死死攥着娘娘的手,又指了父王,留了许大学士,冯彰,姑父等几位重臣。我和大哥不敢走,便寻了地儿等着,只晓得里头旨意一道接着一道的下,却不知究竟如如何,直到天要黑时黄四伏才出来悄悄说圣上病了,父王要留宫侍疾。我刚才已与母妃禀告过,收了衣服器具,我稍后就要送入宫中。”
此时玉轮不过方才升起,康王府里一片沉寂,许樱哥本已行至随园,想想又折身去了宣乐堂。人未进院门,便听得内里木鱼声响个不断,遂在门前立了半晌,又悄无声气地折身拜别。独安闲灯下坐到约有二更不见张仪正返来,也就自灭了灯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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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王妃顾不得责他无礼,只一径地让许樱哥给他添粥,还劝道:“多吃点,多吃点。”看张仪正倒饭似地往嘴里扒饭,心疼得直皱眉头:“怎地连饭都吃不饱?”
世子妃道:“绝对安妥。”
次日朝晨起来,许樱哥还是前去康王妃那边存候服侍,她到得早,康王妃倒是早就起床了,正与张仪承、张仪先两兄弟坐着悄声说话,传闻她来了便唤她出来道:“小三儿昨夜奉旨承担了宫中宿卫之职,只怕十天半月的回不来。你着人给他清算些换洗衣裳和器具让人送出来。”
张仪正捏捏她的鼻子,嗔道:“如何都有你说的。”
张仪正轻声道:“明日有大朝会,皇后娘娘病了。”
“贺王府被围了……”许樱哥吃了一惊,这是不是某种征象?张仪正所说的姑父,只能是长乐公主的夫婿,抚军大将军、驸马都尉肖玉春。
许樱哥忙道:“昨夜三爷返来时儿媳便清算了些衣裳,本日送些卧具出来便可。”
许樱哥忙命人从速摆饭,道:“三爷的衣裳器具要不要也清算些带上?以免俄然又要了没用的。”总不能留康王一人在宫里,世子必定是要留在府里主持大事的,张仪先待罪之身不能出没宫廷,算来算去,如何也只剩下张仪正。
卡文……以是迟了。
已近申末,气候仍然热得不成开交。许樱哥坐在宣乐堂的廊下,看着院子里白花花的日光与被晒得蔫蔫的花草树木,估摸这天儿如何也得三十好几度。
武夫人轻声道:“我也怕,怕得要死,脑筋里嗡嗡嗡的响成一片,就想着如果真的不幸了,死了也就死了,但是孙子还那么小……”
张仪正垂眼看向许樱哥,只见她立在那边眼巴巴地看着他,满脸都是担忧,心中由不得微软,伸手将她拥入怀中轻声道:“生在帝王家,虽则繁华已极,却多有不得已之处。你放心,不会有大碍,彻夜里睡不着的不该是我们。这么说吧,武戴将军此去,若不出不测当押送贺王入京,西边临时由王老将军掌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