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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走到他身后轻声问道：“远思在看甚么？”
只怕不是不疑，而是不想疑。许樱哥一时沉默无语，很久方道：“安六是个心狠手辣的。”
张仪正轻声道：“刘贤妃的死有蹊跷。但不拘如何她是死了，圣上不疑，旁人便不能疑。”
又有人道：“王家七娘当真给他戴了绿帽子？”“昭仪娘娘真是给他气死的？”“圣上果然没治他的罪？”
再提，落到老天子眼里、内心就是迫不及待，想要赶尽扑灭，因而有理的都变成了没理的。现下老天子既未曾明白提出要如何措置世子妃李氏，也没有是以想要降罪并对康王府生厌的意义，那就已经是大善，至于王七娘的存亡委曲，和这些事情比起来的确就是小事一桩。
张仪正斟字酌句隧道：“许扶的事，岳父晓得么？”那一夜，他在雨中杀了赵璀，并将赵璀的头颅高高吊挂在城墙之上；第二日，他让朱贵带人将许扶并许扶宅邸中埋没的几个来源不明的大汉一起带走，请许扶喝了一杯茶，饱吃了一餐酒饭，和许扶聊了好久，说了很多埋没机锋的话。虽未言明，但他觉得凭着许扶的聪明，当发觉他已经晓得了很多奥妙，再有厥后的冯家那番作为，他感觉许衡该当给他一句话，而非是如许故作高深的扔下一句话，问过许樱哥是否安好便甩手而去。
张仪正又点了点头，低声道：“冯家……”
许樱哥眼睛微亮：“便利么？”许衡既然半夜半夜出行，自是要掩人耳目，想是不便见她。
张仪正忙道：“她很好，岳父母将她教诲得极好，本日这场乱子多亏了她机灵沉着勇敢。”
许樱哥感喟道：“说来七娘太不幸，刘贤妃死得太及时，就这般便宜了安六实在太可惜。”
张仪正忙止住她：“你不消忙，刚才已与父王一同用过了。”想了想，又问：“你可吃过了？”
许衡看了他半晌，缓缓道：“我晓得。但有些事并不是如远思所想的一样。”
许衡背手而立，鬓角几根散落的白发在晚风里簌簌颤栗，眼睛却清澈如星斗，答复得更是霸气：“我在看兴亡。”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过，帘子被人自外头掀起，张仪正轻手重脚地走了出去。青玉与紫霭忙起家见礼，张仪正顺手虚抬，低声道：“睡着了？”
如何就和他所想的不一样？张仪正俄然想起关于崔家的旧事，好久未曾有过的打动不应时宜地在他胸腔里来回窜动，令他很想诘责这个清癯却矗立如劲松的儒者一句话，但期近将开口之即，许衡又道：“我只问远思一句话，非论畴前，只问当今，你对樱哥是否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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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王沉沉看了张仪正一眼，道：“刘昭仪死得太妙，此事便不成再提。”
康王可贵回府，大事小事一箩筐，等着见他的人和要他措置的事情实在很多，许樱哥独安闲配房等了小半个时候才有人过来唤她。
张仪正持了她的手，低声道：“稍后你问父王吧。”
“小婿在看戏。”张仪正转头看着站在不远处的许衡，惊觉许衡这段时候衰老蕉萃了很多，想到事关许樱哥兄妹所扯出的那很多官司，又有朝堂上的这很多事情，因而很了解许衡，便也问道：“岳父在看甚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