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窈娘就道:“你是喂鱼还是看缸呢?我传闻这寺里种得好芍药,我们俩个作伴去看!”
姚氏摇着扇子,既不说好,也不说好,平平平淡的。赵家固然不错,但赵思程那里又能同许衡相提并论?!论出身家世,学问品德,甚么都比不上。再论旁的,他家赵璀不过是算计给长乐公主的干儿子罢了,她家长女杏哥可嫁得真好,还是今上保的媒。再说儿子,她三个儿子都成器,谁怕谁?许家女儿真的不愁嫁,倘不是有着那一层原因,赵家三媒六聘也不见得就能承诺。她现在若不把钟氏这干劲给别下来,今后许樱哥若真进了赵家的门,还不得低人一头?
“多谢你挂怀。”许樱哥也不推让:“你前些日子才送了我一盆牡丹,我还未曾回礼呢。说罢,你想要甚么?”
紫霭猜测道:“此人要不是那些前朝留下来的勋贵后辈便是香客。”
许樱哥晓得这两位是别着的,并不跟着添乱,和和蔼气、笑眯眯地同她们告了别,与赵窈娘一道手牵动手,亲亲热热地走了出去。
钟氏平生顺利,不免对四周的人和事要多抉剔比较上几分。要说许樱哥的样貌出身、行动举止,她自是极对劲的,可她对许樱哥有个不满之处,便是许樱哥有过婚约,虽则崔家已倒,崔成已死,但她始终感觉这是许樱哥身上一个擦不去洗不掉的污点,老是白玉微瑕,叫人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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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玉笑她:“废话,总不会是和尚。”
赵窈娘来前得过赵璀的叮咛,将势头不妙立即站起家来笑吟吟地去拉许樱哥:“樱哥,好久未曾见到你,我有很多话要同你说,等阿娘她们说着闲事,我同你去外头逛逛说说知心话?”
其间寒食节时最是流即将经心雕镂的彩蛋相互奉送,比较斗胜。当时许樱哥大病初愈,故而未曾参与这些活动,往年里她倒是总要争个前线的,赵窈娘特地带来给她看,不过是个投其所好,想与她交好的意义。许樱哥便诚恳诚意地赞道:“极好,你手可真巧。”
“无需多言,我们归去就是。”许樱哥眼毒,只一眼就把那人的面貌穿戴看了个七七八八。那人高高壮壮的,虽只穿了一身素白的粗布袍子,发髻上也只得一根浅显木簪,但脸孔长得极其挺拔,下颌刚正有力,眸色更是与凡人分歧,带着些许浅灰色,眉宇间的气质看着就不是平凡人家的后辈,看似有些愁苦,实际却养尊处优。虽则那人落在她身上的目光让她很不舒坦,但谁又说得清这是个甚么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过被人隔着窗子看了一眼,又没少块肉。
如果这门婚事真要做就,那便该慎重对待。许樱哥公然认当真真清算了一回,姚氏同苏嬷嬷都感觉对劲了,方一道出了门。
不知是否错觉,许樱哥觉着身后那人一向盯着她,那目光有照本色,竟让她满身高低都生出些不安闲来。她极想转头去考证本身的这个感受是否精确,她也就大胆地那么做了,这一看把她给吓了一小跳。
青玉和紫霭犹自有些不爽,但许樱哥向来是个说一不二的主,她二人不敢违逆,也怕事情闹大,便狠狠瞪了那偷窥的登徒子一眼,一左一右将许樱哥簇拥在中间,扶着她往回走。
赵窈娘看不出她是真情还是冒充,故意想把她四哥的一番至心说给许樱哥晓得,又开不得口,便含笑拉她出去:“这屋里怪闷躁的,我们且出去逛逛。早前我们还未曾来时你都在做些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