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抚了抚头上的凤尾步摇,金护甲与步摇东珠凑在一起更加晃眼,她扫了一眼画架上的画,对身后的几位妃嫔道,“瞥见人家嘉芳仪是如何过日子的了吗?会怡情养性的圣眷天然不衰,倒是你们几个,进宫之前也是都城里驰名的才女,到了宫里却甚么都不会了。”
半途来了这拨人,把苏琬清大好的兴趣给扰乱了,再美的景也勾不起她的兴趣去形貌,只得悻悻回了宫。
画琴晓得她主张大,在大事上没有不从,是以面见南楚宫人的事情就如许被担搁了下来。
听到这个动静,苏琬清愣了半晌,宜嫔是有福分的,天子这才刚撤了避子汤不久,她这么快就怀上了身孕,可不是上天照顾么!
“小主,画架支好了。”
瑜英担忧地问,“小主真的要送皇上扇子?扇,散,总感觉寄意不好。”
苏琬清勉强笑了笑,“嫔妾不敢,皇上行事自有主张。”
苏琬清闻言走到画架前,拓石将广大的宣纸压住,五彩的墨汁也已经调制好了。她微微一笑,暴露浅浅的酒涡,“你们俩到前边赏赏风景去吧,不消看着我,要不画不出来。”
苏琬清绞尽脑汁地想扇子上的图案,恰是在为天子万寿节筹办贺礼。此事才是破钞人的精力,一方面宫中妃嫔小主较多,保不准就在贺礼上给撞了,另一面,送的东西还得讨天子喜好,不犯讳讳。
实在瑜英的话正恰好撞在了她的心口上,她就是这么想的,和仇敌能有甚么好的成果,最后你死我亡罢了。
苏琬清扬了扬眉,“不能让任何人晓得我的实在身份,如许才是最保险的。”
“哟,这不是抚辰殿的贵主么!”
“小主的意义是?”
“我向来不信那些个,姻缘如果合对了,月老都挡不住。”她含笑道。
苏琬清咬牙点了点头,“去把压箱底的翡翠玉坠取出来,送到翊坤宫当贺礼吧!”
雨势渐次小了下去,最后愣住了,天那边微微亮起来,模糊着是要出太阳了。苏琬清只让春兰和小福子跟着,主仆三人静悄悄地来了掖湖边上的红瓦青梁小亭,春兰和小福子支画架的间隙,她便站在亭子边上,可贵地吹着雨后清风。
大雨过后,满天下的清爽涳濛,莲叶上的水珠越积越多,最后压弯叶子,滑落进湖中。蜻蜓飞了出来,敏捷点水而过,安身于莲蓬间的粉嫩花瓣上,相衬得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