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世人将近把心提到嗓子眼上来时,天子俄然发话了,“令外务府严查德妃吃惊早产一事,三日外务必出成果。至于德妃,虽为皇室诞下死胎,乃至皇室颜面蒙羞,但朕考虑昔日交谊,实不肯弃之。传旨,令德妃涵养于咸福宫,一应梯己不得贫乏。至于丽贵嫔云氏和惠充仪宋氏,常日里不必在到德妃面前晨昏定省。”
宇文彻像被雷劈中普通,很快发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就算宫中通报动静飞速,但也不至于到如此境地,他前脚接到动静,太后后脚便赶来诘责。更何况,太后久居深宫,向来动静闭塞!
太后神采阴鸷,恶狠狠地瞪着天子吼道,“查甚么查!泽儿夙来没有仇敌,有这个心机、有这个才气害他的,屈指可数!天子,你现在是敢做不敢当了,你觉得哀家是能够随便打发的吗?你觉得你随便找个罪人替代,哀家就会信赖了吗?依哀家来看,你就是阿谁凶手!”
用了整整两个时候,德妃才生下了孩子,不过那胎儿自刚生下来便浑身青紫,没有了呼吸。贤妃惊骇万分,一面让宫人妥当措置死胎,一面报与天子晓得。
太后建议横来,像足了贩子恶妻,好几个寺人一同将她抬起来,才带出了乾清宫。
周景元话音刚落,李容贵便跌撞地爬了出去,指着内里磕磕巴巴地说,“皇上,太后老佛爷驾临了。”
“恪侯比来足不出户,除了前些日子进宫给太后存候,根基不踏出西苑。”羽林军统领周景元垂首禀告道。
碍于外臣在场,天子不得不拿出孝子风采来,“儿子给母后存候,母后驾临乾清宫,如何不先告诉一声,儿子功德先筹办一下。”
“主子领旨。”
天子神采垮了下来,眼看着就要发作,李容贵忙弥补道,“传闻丽贵嫔到承乾宫嘉芳仪处去伸谢,俄然身子不适,就一向在那边歇着呢。”
子时三刻已过,夜已经深了,四周格外喧闹。檐角挂着的四角风灯,在秋风瑟瑟中摇摇欲坠,宫巷长街中只要阵阵细碎的提铃声,似飞鸟掠过那般悄悄。
李容贵已经领了贤妃派来的宫人通报,他也止不住的为德妃可惜。传闻是个皇子,若安然诞下,且不说德妃此生有了依托,皇上措置刘府也有了顾忌,总不至于落得太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