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铮趁此机会,将杂房内久置的捕猎器具取出拭去灰尘,前天夜里还发着高热的男人此时神采庄严,束装待发,白细跟在他身边,见到闪着亮光的钩子,脖子一凉,一些长远时血腥森怖的画面涌进他脑海。
白细歪起脑袋,想起胡蝶曾经亲热的唤他小白,就说:“小白!”
两民气无芥蒂过起日子, 衣食住行,霍铮都要精打细算, 凡事优先照顾好白细。
白细双眼忽闪,攥起他衣袖,软软唤道:“小白小白。”
以是他没有亲人。
争论不下,霍铮只得端起白细替他摊好的米粥三两下喝进肚,早餐用过,乘着阴凉,霍铮与白细并排坐在院子里的树底,腿脚互挨,臂膀相抵,姿式说不出的密切。
细米本是霍铮专门为他留下,霍铮食细粮裹腹,看他不喝粥,白细也对峙不喝。
而他更是眼拙,一向将白细错认成女子,把人当作他嫂子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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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细天生有着让人对贰心软的魔力,而霍铮在不知不觉间着了魔。
从山里出来有些光阴,若非霍铮提起,白细都要把他初下山时产生的事情抛之脑后了。
他避在山中,亦从野兽口中九死平生逃过,偶然窥得修炼之道,不知不觉活到这般悠长的年代,也是孤傲的光阴。
日复一年年复一年,山中风景,自是连日月瓜代仿佛都稳定,有无忧欢愉,同时也冗长古板,充满惊骇。
霍铮敛目沉默,白细看着他,谨慎问:“你活力了吗?”
霍铮点头,“小白。”
喝粥时两人起了些争论,白细把碗中米粥一分为二,待风吹凉,号召霍铮同他一起喝粥。
白细侧颜夸姣纯真,霍铮冷静凝睇半晌,问道:“为何不归去寻你的亲人,我们……毕竟只是萍水相逢。”
晌午过,霍铮要出门。
霍铮问道:“你叫甚么名字?”
白细噔噔噔跑回房中穿鞋,又噔噔噔跑出,月红色衣带飞舞,像误闯人间的小仙灵。
霍铮垂眸,看他脚丫光亮,叮嘱道:“把鞋穿上。”
“小白,我出门了。”
白细低噢了声,手心悄悄覆在霍铮大腿上,手指头动来动去自个儿玩着。
霍铮气极,恨不得当即找白家的人替他大哥讨回公道,可气愤过后他甚么都做不了。
霍千钧救不回的一条命,霍家卖掉的农场,白细被骗,或许都是冥冥当中必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