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昭又来到那扇朱漆的郡守府大门前,但是看着这扇熟谙的朱漆大门,李延昭不由得感慨万分。此时的他,已经没有了头两次来之时的惶恐不安。面对这扇大门,他已是有种淡定安闲之感。
李延昭闻言却道:“不知一年当中,可否出产两季?”
李延昭依言与马平一同翻开酒坛,倒了一小碗出来,那酒闻起来甘冽暗香,模糊有股后代里醪糟的味道。李延昭与马平亦是举起酒碗,遥敬上首的太守大人一下,随即三人俱是将酒碗端到嘴边,脖子一样,那甘冽暗香的酒水便流过喉管,直向胃中而去。
两人扛着锦缎,气喘吁吁地走到后堂前,辛太守却已见二人略带狼狈的模样,不由得抚须轻笑。待得二人进得后堂的门,太守忙唤过两名仆人,将二人肩上的锦缎卸了下来,安排在一旁。然后和颜悦色地对着累得满面通红的马平道:“马都尉高升,辛某在此恭喜了。”
“朝堂之上,大部还是主张将那些降贼及其家眷放归原处,任其自生自灭,唉。这些人,只顾面前,就没几个能考虑长远一点的。”提起此事,太守低头叹道。
太守闻言,神情不由一振:“此法倒可一试,倘若可行,便可予以推行。现在将至秋末,便在某自家田里试种小麦罢。”
三人喝着酒的工夫,遂提及了一些闲话。马都尉讲了一番本身参军以来经历的苦战恶战,二人不由听得面有担忧之色。随后太守倒是问了很多平叛当中的事情。自广武骑卒班师回营以后,太守亦是未曾见过二人,此番谈到平叛之事,三人倒是聊得热烈不已。李延昭却想起一事,随即问太守道:“部属大胆问府君一句,姑臧筹算如何安设那些降贼及其家眷呢?”
太守辛翳闻言,却又是一叹:“难啊,这些人早已风俗了游牧糊口,我郡境内,草场未几,怕是难以供他们这些部族游牧所需。而这些日子,连续又有流民进入郡内,郡仓以及各县县仓以内的存粮亦是捉襟见肘,怕是不敷以供应这些部族过冬之用啊。”
“干!”三人一同举起酒碗,将碗中酒喝了个洁净。
凉州自张氏掌管以来,已近二十年,但是因地处偏僻,人丁不旺的启事。以粮食为主体的农业经济一向没有构成完美而良性的循环体系。因而永嘉年后,神州陆沉,当关中乃至中原百姓南渡有望,纷繁西迁前去凉州后,这个红利微薄的体系终因而遭到了严峻的磨练。
马平上前叩了叩门,一名小吏走出来,听闻了两人来意,随即便去得后堂通报。约莫半柱香工夫,那小吏便回到前门处。唤过一打杂的仆人,将二人的马牵到马厩去。李延昭解上马背上的锦缎,吃力地用麻绳吊在背上。马平见状,不由分辩拿过几匹扛在本身肩上,两人便在小吏的指引下穿过前院,径直今后堂而去。
想到这里,李延昭不由得开口相问道:“府君,却不知现在之时,郡中百姓倒是播种何种作物?”
李延昭亦是举起酒碗:“部属为马都尉贺,祝贺马都尉再立新功!”
李延昭闻言,长揖为礼:“部属多谢府君。延昭思虑多时,方才做出此等行动,惟愿诸位上官对军中阵亡袍泽加以正视,故而有此一举,此时方知是部属欠考虑了,冲撞之处还请府君多多包涵。部属日掉队言之时,必三思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