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宁也是面有悲戚之色道:“我等昨夜遭遇虏贼突袭,虏贼守势凶悍,北侧与西侧营墙前后垂危。令居县兵抵挡不住……延昭率广武军四周援助。然敌众我寡,我等已筹算战死此地。延昭一向率军在墙头奋战,受其感化,广武军卒也皆是死战不退,孰料一场恶战下来,广武军已是丧失惨痛……延昭本人也是身负重伤,得永登县兵前来赴援以后,方才被士卒们抬了下来……”
宋小虎拍了拍曹建的肩膀,道:“李司马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眼下军务要紧,我且派一人伴同曹百人长前去调集其他骑卒,曹百人长便请解缆吧。”
那骑卒领命而去,未几时,便引着那二十来骑驰过来。那些马队近了,世人才看到,抢先几人马前俱是挂着数颗人头。领头的将佐一身百人长服色。步队中还稀有人骑着马,同时牵着身边的马,世人定睛细看,那些被牵着的马背上,各都有一名流卒横放其上,被套马索紧紧地拴在马背上面。
曹建见到韩宁,抱拳躬身道:“韩都护,末将恰是李司马部属。昨夜突降暴雨,李司马令我率部前出鉴戒,我部出营疾行五十余里,看到河面上有大量敌军渡河,便折返返来陈述,谁料返回以后,却发明已有一支虏贼马队攻打营地。我等见营中已有防备,一时半会又没法返回,只好再次折返,谁料却前后碰到数支敌军哨骑追杀。我等进退不得,只得苦战一番,斩杀了那些敌军哨骑。”
此时的大营,仍然到处都残留着大战以后的陈迹:折断的旗杆,各处可见的暗紫色血浆,另有营门四周赵军首级堆出来的小山……衣甲残破,浑身是血的士卒们,交来回回地在营中穿越着。昨夜经历一番恶战后的士卒们或是在帐中睡觉,震天的鼾声在十几步外都清楚可闻;或是三五成群围坐在一小堆篝火旁,用沾满血迹和灰土的手,抓着一块胡饼狼吞虎咽……
韩宁望着那些士卒脸上木然的神采,悄悄喟叹了一声。
“呕……”苏焕看到韩宁进帐,面有难堪,但是还是按捺不住地呕吐了数次,方才放下木盆,站起来面带难堪,向着韩宁拱手为礼:“小子鄙人,让韩都护见笑了……”
两人酬酢几句,韩宁已走了过来,道:“曹建,你但是李司马部下?”
韩宁点点头,然后又道:“此功我自当为尔等记上一笔。现在,州治调派陈护军前来,调剂节制诸军。陈都护遣使前来,欲从我处借调骑卒随之破敌,尔等也跟从同往吧。”
半晌以后,永登县所属的一百余名骑卒,已是牵出了各自的战马,而后在营中空位集合起来。闻讯而来的韩宁带着宋小虎来到军前。苏焕正在对骑卒们发言。
苏焕面带难堪,大吼一句:“胡大!你他女良的就想看老子出丑!是不是?”
“那边那些骑卒,又是哪部分的?”韩宁侧过甚,问一旁的苏焕道。
“谨遵军令!”永登骑卒们精力一振,大声应到。
曹建抱拳道:“都护有令,部属未敢不从,只是没有李司马军令,部属不能……”
两人进得帐去,侍从们自发地在帐外站好。帐内的苏焕,正在抱着一只木盆,大吐特吐。他身后的几案上,正摆着一碗粟米饭,粟米饭旁另有一个小碟,碟子里盛装着一块暗红色的肉干……
合法世人筹办解缆时,韩宁却看到营寨东门处,又驰来二十来骑。那些骑士在营门前勒马,然后与守门的军士们谈判了一番。那些军士随即便搬开门前的拒马,放这些骑卒进入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