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他说完,李景喻从上往下俯视他,面露.阴翳,语含严肃。
成俊茂似是满腹怒意无处宣泄,面色丢脸至极。
李景喻斩钉截铁的回道:“表妹身子娇弱,不宜见客,我代阿葭谢过成刺史了。”
她无措的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斯须,再抬眼,就见船面上众将士皆立起家子望向她,面上如临大敌,似是恐怕她去帮他们包扎伤口般。
直到来到船面上,亲眼目睹众将士的惨状,心中惭愧亦达到顶点。
他说着话,因起家的行动牵动住伤口,神采顷刻惨白,却紧.咬牙关,不收回一声闷.哼。
她心底蓦地生出一股本身很没用的有力感,伴着对将士的惭愧,泪水一瞬盈满眼眶。
李景喻顿足,反问:“那俊茂兄身为堂堂并州刺史,如何呈现在渠芙湾?”
成俊茂闻言,面色青一阵红一阵,似是挂不住。
李景喻黑眸变得幽深,紧盯着成俊茂,却漫不经心的回了句:“哦?”
顾蒹葭在屋顶用过午膳后,仍未见李景喻返来,不免有些心急,几次看向门口,却看到仰躺在船面上包扎伤口的将士。
李景喻面色倏然紧绷,紧盯着成俊茂,又将目光投向阿谁叫振海的男人身上。
跟从成俊茂的侍从有十多人,各个身穿常服,臂膀有力,一看就是长年习武之人,被他们押着的男人,双手被缚,脸上青红交集,面色狰狞,甚是骇人。
那将士吓得赶紧扶着船舷支起家子,语无伦次的说:“郡主......我.....卑职.....我来。”
而成俊茂便是成易年之子,其人担当了其父奢糜成规,可脾气怯懦,又好大喜功,不被其父所喜,前几年,成司徒干脆上表嘉宁帝,将他打发到并州任个刺史,并掌管并州之洛阳一带的水运。
李景喻眸色淡淡扫过成俊茂,和地上痛嚎的振海后,收了目光,逼视成俊茂,“是吗?”
成俊茂窝了火,强压着性子,摸索道:“那.....那我能瞧一眼白露郡主吗?”
李景喻下了船,成俊茂已快步迎上来,浅笑着朝他一揖,“润之,久违了。”
....
成俊茂似是想起甚么,精力大振,朝众侍从叫道:“把振海押上来。”
这统统,皆因她而起,若非水匪要挟制她,船上众将士亦不会与水匪厮杀受重伤,或是死亡。
斯须,他敛了神采,悄悄一叹,带着李景喻来到一所船厂前,抬高声音。
“润之,实不相瞒,我此次连夜赶来渠芙湾是为了白露郡主。”
沿途所见,长廊,门窗皆被破坏,到处沾满暗红色的血渍,她越朝船面方向去,越看的心惊胆战。心中惭愧不安,也愈来愈强。
那名叫振海的男人衣衫褴褛不堪,伸直在地上喘着粗气,狠狠盯着成俊茂,眼底内充满爆裂的血丝。
斯须,李景喻收回视野,淡声反道:“白露郡主是否有恙,与你何干?”
其二,则是当朝司徒成宜年,掌管全大魏水运。仗着亲妹成易凝为嘉宁帝皇后,便骄淫矜侉,奢糜成风,更暗里并吞北境边镇田产,导致北境民不聊生。
就在此时,忽的,自成俊茂身后传来一声闷.哼。
他赔笑说:“润之,这贼子是并州驰名的富户,为人过火,两个月前他见过郡主一面,当即惊为天人,以后,他竟色胆包天跑去处郡主求爱,被郡主主子赶了返来,自发失了面子,自此,便暴虐了郡主,更鼓励水匪却挟制郡主,当真该死。”
他面色稳定,语气淡然,却暴露一种令人不战而栗的惊悚感。那是在疆场上刀尖舔血练就的沉着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