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大魏有两大权臣,其一为顾蒹葭父亲顾建柏,官至中书令,掌朝政,坐镇洛阳,帮手嘉宁帝,其人怀瑾握瑜,克己营私,一度被嘉宁帝奖饰为一代贤臣,群臣之典范。
其二,则是当朝司徒成宜年,掌管全大魏水运。仗着亲妹成易凝为嘉宁帝皇后,便骄淫矜侉,奢糜成风,更暗里并吞北境边镇田产,导致北境民不聊生。
李景喻下了船,成俊茂已快步迎上来,浅笑着朝他一揖,“润之,久违了。”
成俊茂似是他恶毒目光盯的吓住,一时怔忪,再要踹出的脚生生顿住。
成俊茂被他一噎,面色涨的通红,好半晌,才憋出真相:“润之,我思慕白露郡主已久,何奈才子心系太子,我便熄了动机,可闻听白露郡主深陷险境,我岂能坐视不睬?”
“润之,实不相瞒,我此次连夜赶来渠芙湾是为了白露郡主。”
成俊茂似是满腹怒意无处宣泄,面色丢脸至极。
“若我听任水匪不管,难道君子所为?”
斯须,李景喻收回视野,淡声反道:“白露郡主是否有恙,与你何干?”
李景喻眸色淡淡扫过成俊茂,和地上痛嚎的振海后,收了目光,逼视成俊茂,“是吗?”
成俊茂闻言,面色青一阵红一阵,似是挂不住。
她忙偏过甚,抬脚就走,却仓惶中踩到了裙角,身子猝然朝前倒去,惊呼一声,忽的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扶住,朝后悄悄一扯,她便撞上一堵坚固的胸腹。
她忙转头,一抬眼,就见李景喻正站在她的身后,宽广的臂膀里拢着她娇小的身子,圈在怀里。
“阿葭,自有我这个兄长看顾,就不劳成刺史顾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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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回过神来,成俊茂恼羞成怒,照着振海身上连跺数脚,才撤了气,转过身就见李景喻目露严肃的盯着他。
李景喻眯眸看畴昔,倒是跟在成俊茂身后不远处的十数个侍从押着的一人丁中所发。
“要不然,我亦不会晓得白露郡主被水匪盯上。”
成俊茂胸腹内被李景喻所激的火气,刹时冬眠归去,语含惊惧道:“自......天然。”
成俊茂尬笑一声,似是毫不着恼,迎着李景喻登上船埠,边问道:“润之驻守幽州,本日如何会来了渠芙湾?”
成俊茂身穿一袭海棠花暗纹锦袍,胸口处勾画一簇艳.丽海棠,腰间缠满各色玉佩,看起来俗不成耐,但生的阔额高鼻,眉宇开阔,一看就是谁家的闲散贵公子,而非为民的并州刺史。
那名叫振海的男人衣衫褴褛不堪,伸直在地上喘着粗气,狠狠盯着成俊茂,眼底内充满爆裂的血丝。
他看向李景喻,道:“润之,就是这个贼人拿一万两银票,鼓励水匪去挟制白露郡主的,好巧不巧,恰好当日.他出了水匪地界,被我部下暗探抓.住。”
沿途所见,长廊,门窗皆被破坏,到处沾满暗红色的血渍,她越朝船面方向去,越看的心惊胆战。心中惭愧不安,也愈来愈强。
他面色稳定,语气淡然,却暴露一种令人不战而栗的惊悚感。那是在疆场上刀尖舔血练就的沉着气势。
那将士吓得赶紧扶着船舷支起家子,语无伦次的说:“郡主......我.....卑职.....我来。”
他说着话,因起家的行动牵动住伤口,神采顷刻惨白,却紧.咬牙关,不收回一声闷.哼。
成俊茂似是想起甚么,精力大振,朝众侍从叫道:“把振海押上来。”
直到来到船面上,亲眼目睹众将士的惨状,心中惭愧亦达到顶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