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蒹葭何曾见过李嬷嬷这般疾言厉色,心头拢了淡淡不解。
她转眼,对上巧儿眸含祈求的双眼,正要问她。站在她身侧的李景喻淡淡开口。
李嬷嬷看到巧儿,似是怔忪一瞬,当看到那名溺水的将士,脸上忽染喜色,急声呵叱。
李景舒倏然面色紧绷,双眸谛视在她脸上。
方才那几个虎背熊腰的将士站在人群核心,各个浑身湿透,从袍角处朝下滴答着水,看到李景喻大步过来,忙主动让出一条路。
她的心底,顿时生出一种仿佛被他窥破阴私的错觉,正想讳饰畴昔,他俄然开口了,倒是岔开了话口。
顾蒹葭游移了下,突然想起昨日晚膳时,李景喻提起拷问水匪的事,遂点头,应道:“我这便去寻他。”
他对世人嗯了一声,将目光转到她脸上,温声道:“表妹,随我来。”
她竟从他脸上,看到了似是受伤的神情。
她怠倦的点了点头,任由李嬷嬷搀着坐起,才惊觉本身后背出现了一层热汗。
“胡说,我们郡王不好女色,你看他何时对哪个女子有好神采的?”
显是门外的动静轰动了屋内的人,屋内传出几声爆喝:“谁?”
她睁大双眸想看清楚是谁,何奈他五官恍惚不清,唯独脸上一双眸子,清楚可见。
“郡王,人已经被我们救上来了。”
俄然想起来,昨日.她仓惶从画舫搬过来,竟未扣问李景喻住处在哪,无法之下,只得顺着楼梯下到中层船舱,逮到一名将士问李景喻身在那边。
她不敢落座,强装平静的开口:“表哥,唤蒹葭何事?”
李嬷嬷惊诧了下,急声道:“女人,这狐媚子来路不明,谁晓得她会不会害你,说不准你身材不适,便是她暗里......”
李景喻神采稳定,看了眼手内心纤细白.皙的手腕,淡声道:“恩。”
这一夜,顾蒹葭睡得并不平稳,梦境不安。
她苦思冥想半晌,朝他摇了点头。
她说完,转向李景喻,说道:“蒹葭,就先回房歇息了。”
李嬷嬷端来洗漱的物什,服侍她穿衣,用过早膳后,才说道:“小郡王刚才派人来唤你,我见女人睡得沉,便说您等会再去。”
那焦灼的声音是从船尾处收回的,显是轰动了船舱内歇息中的众将士。
开初,梦中片段大多支离破裂,直到前面,这些片段竟变得完整而清楚。
顾蒹葭只当李嬷嬷颠末水匪一事忧愁过分,话脱出口,便有点悔怨了。
顾蒹葭心中一窒,巧儿已看到了她,顷刻两行泪水夺眶而出,踉跄的奔在她面前,语无伦次的叫道:“郡主......奴婢不是用心推他下水的,是他先对巧儿......起了歹念。”
李景喻眉峰紧皱,眸含冷意的看向面前这几个将士。
“快来人啊,有人落水了。”
顾蒹葭回过神来,忙抽回了手。
“有人落水了。”
顾蒹葭趁机偷瞄了李景喻一眼,他神采淡淡,似是并无听到众将士说的话。
因而,她放柔声音:“嬷嬷,我俄然有些口渴了,你帮我去煮一壶茶。”
那将士缓慢的瞥了她一眼,面红耳赤的朝她身后一指,还未等她转头去看,那将士已脚下生风的走远了。
她讶异的看向他,紧.咬贝齿,迟缓点头。
不知为何,她心底竟涌.出一种激烈的不安,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动机,在脑中频繁窜出,她不该这般冷酷对他。
顾蒹葭一怔,李景喻已起家,快步朝外走,她忙跟了上去。
“巧儿,没想到你竟是个狐媚子,勾引郡王部属,来人,把巧儿压下去,棍棒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