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会如此,当日我夫君但是随村里其他懦夫一同拜别的呀。但是这名录上遗漏了他?”倾城焦心不安起来。
“只是诸督军乃朝廷六品官员,其夫人论身份职位都不敷以会和周良这个草根农夫树敌。那她为何要下此毒手呢?”秦伯暗公费解。
差吏一字一句说得清清楚楚,由不得人半点思疑。可倾城还是将信将疑,草草见礼后便赴秦伯屋头去了。
浑浊的老眼翻涌着泪水,秦伯哀声嚎啕:“周良啊!老夫就知你惨遭不测啦!”他拍着膝盖,哭喊声回荡整条巷口。
“老夫这儿有两文钱,愿买下这个包子,但尔等须奉告老夫这此中颠末。”秦伯从袖中拿出两文钱撒于地上,那几名乞丐便疯了般冲上前来。
“查无此人,夫人但是记错了?”差吏当真地看着倾城。
乞丐们停了下来,那捂住包子之人拨了拨混乱的头发朗声道:“若非是人肉包子,原仆人怎会弃之与我?”
老乞丐思考了半刻,心下有些顾忌,但还是低声坦言道:“我在镇上行乞已有五六个年初,哪家有个动静都逃不过我的眼睛。想必此事定是那诸督军府上新晋的夫人所办。”
“周良。”
倾城立在屋外,望着差吏每家每户的访问,有人哭有人笑,这些划一于孀妇的女子,比起粮饷她们更情愿听到夫君在军中所过之日。
“喔?那怎无人去报官抓制包之人?”秦伯老眉紧皱。
“唉,当今天下虽是承平,可还是有着这些不幸人呐。”秦伯心生感慨。忽而闻声此中一名抱着包子不放的乞丐大喊道:“人肉包子有何可争!吃了人肉,谨慎恶鬼索命!”
那老乞丐坐过身边,也是寂然正声道:“老先生熟谙那周良?”
“恶鬼索命我才不怕呢!我都真快成饿死鬼了!”
秦伯虽仅是无品亭长,但年过六旬在镇长多少有些人脉干系。托人几番刺探以后,也未得周良动静,这可令他这垂暮老者担忧坏了。
可见那顶着个银盔头帽的差吏路过倾城屋前只是看了两眼,便走开了。倾城一怔赶快追上前去叫住了他。
“诸督军?”秦伯皱紧眉头,当下便也想个明白了,这征兵之事不恰是由诸督军筹办的吗?本来征兵之事是假,由其夫人殛毙周良才是真!
差吏瞧她一眼,但见这女子仙颜不凡,便也有了耐烦,从怀中拿出份纸卷名册查阅起来:“你夫君名甚?”
“不不不,你这就说错了。”另一名年事较高的乞丐凑上前来,故作奥秘道:“老先生,你该当是个外村夫。你是不知啊,这包子馅用的犯人可非是那些个暴徒盗贼,传闻不过就是个普浅显通的农夫,因获咎了镇上一名夫人才得此了局的。”
几名乞丐为了两文钱再次推搡起来,秦伯耐不住性子痛斥了声,打斗方才停了下来。
乞丐们的拌嘴让秦伯顿时瞪大了老眼,朗朗乾坤之下,竟有如此逆天下之大不韪之事?当真是华夷混乱,宇宙腥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