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玉轮如出水芙蓉般清澈,氛围中沁着花香,一辆马车摇摇而行停在天机府门庭外,大门缓缓开启,一盏油灯下仆人送燕王步了出来。
“夜路难行,陛下谨慎。”仆人长拘一礼,旋即回身入府缓缓将门关上。
樊武话未说尽,燕王已点了点头:“现在用人之际,怀才者不成怠慢。司徒骏文采风骚,才藻艳逸。朕前日才赏读他的《治国策论》,兀觉此人晦迹韬光却怀著于竹帛之志,实属可贵。”
燕王顿下脚步,回想了下:“自当记得,他还救过朕的性命。为何俄然提及此人?”
“才敬当真深知朕心啊。”燕王点头感喟:“的确,若非夜色平静之时,朕之思路方才气有一时安宁。”
樊武蹙眉骤凝,欠身:“陛下之意....?”
“唯。”雪姬见礼,挪步上前,为燕王将酒斟满,成心偶然间将袖子撂起暴露乌黑的皓腕。
彻夜的她穿得极美,桃红衫子银丝裙,梳着精美的发誓温婉风雅。她本丽质天成,不施粉黛亦是极美,特别是朦朦月色下,冰肌如雪,端倪动听。
司徒骏起家而坐,端方道:“先帝分封八王,各有兵马良田,万户之爵。名则适应朝礼,实则倒是均衡权势,相互制衡。现在陛下有齐王互助,坐拥双王兵马,乃诸皇子所不成对抗。但刘赢,刘匡之势不成小觑。二皇子祁王刘云,好高雅清幽,与世无争,但封地与燕国交界,又与韩国为友交若来日谋事,结合两国之力,其势定不逊与刘赢刘匡。”
“才敬言之有理,持续说下去。”燕王一面喝酒一面道。
俄然一道声音从幽阴暗处传来,司徒骏一怔仓猝放下酒杯朝火线看去,月色下燕王正朝他徐行而来。
燕王眉头一展,嘴角不由出现一抹笑意,转头看了眼天机府的匾额:“看来世上绝非独一司马聪一个神人。”
“去东阳亭。”燕王笑着坐进了车里,樊武歪着头,不解了半刻。但主子的心机做主子的还是不好妄加测度,便识相的驾马朝东阳亭而去。
“陛下已留天机府七日,想必已得有神人奇策。臣不过鄙陋才浅,皆是小儿之言,不敢在司马先生面前班门弄斧。”司徒骏谦逊道。
“雪姬,还不快给陛下斟酒。”
“五皇子虽愚,毫无抱负大志。可其生母乃是大楚公主,不免不让人有怜悯之心,若他日受人摆布结合大楚权势,亦是锋利之矛啊!而六皇子刘宪宗与八皇子刘渊,虽不得民气而独守空城,但其二人友情甚深,亦有趋于联盟之势。”
“臣司徒骏拜见陛下!”司徒骏叩拜施礼,身后雪姬亦是欠身:“陛下。”
“何罪之有?”燕王不解。
有才子相伴,燕王心悦不已,天然拾他面子,二人同饮而入大喊利落。
“才敬是如何得知朕彻夜便要启程回京?”
整整七日,燕王在天机府内就未曾出来过。姑苏城内的官吏非常群情纷繁,现在朝内尚未安定,燕王拜访司马聪了无消息,必将有大事发声。
“陛下,实在这姑苏美人不知容颜绝美,品性更是温婉内敛,含蓄贤淑。以是世上人总说,男儿好福分,唯属江南姑苏耳。”说着,他便举杯一敬。
“陛下半夜忧心,臣没法为陛下分忧解扰,便是罪!”
“别看了,陛下定会来的。”司徒骏将酒饮下笑容满面。
司徒骏当即膜拜,正声寂然:“臣有罪,请陛下赐罪。”
“恕微臣直言,司徒骏此人贤才绝代,满腹经纶,可微臣总感觉此人很故意计,城府叵测,竟能瞻望陛下彻夜回京,已在十里外的东阳亭备好酒菜待陛下畴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