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骏悄悄听得雪姬所言,点头轻点:“现在北方诸国比年侵犯我朝,恰是用兵之时。家父也常念叨此事,女人既成心让村中懦夫参军以调换银两,这事儿倒不难办。”
翻身上马,周良从胯上抽出马刀,徒步入林,又见一只肥大的野兔低头食草,嘴角咧起笑意,如钟馗抓鬼般跑上前去,追着那野兔疾走一里。
雪姬直言不讳:“公子既洞悉,民女亦不敢相瞒。得知公子骏乃诸督军之子,雪姬却有一事相托,不知当讲否?”
“啊?也对,也对,哈哈。”周良难堪的嘲笑两声,旋即便不再喊叫,持弓奔入林地,忽见一头幼羚于山野迷路,狂喜不已,拉弓射箭,却歪了十万八千里,箭射树干而令幼羚惊逃,气得他嗷嗷叫喊。
公子骏一言玄奥,让不过是农家出世的雪姬迷惑不已。柳眉蹙得紧,诘问道:“公子还请直言。”
时价中午,恰是日头最甚之时,密林内却阴沉如夜,大树掩蔽阳光不入,氛围中逐步满盈一股瘆人之气。周良顿下脚步,伫耳听去,便觉细碎脚步声从四周八方会聚而来,额间一滴大汗落下,喉结翻滚。
公子骏娓娓说道:“女人乃不食人间炊火之女子,自不明白这江山早已暗潮澎湃。现在天子病危,其膝下皇子早已暗兵欲动。夺嫡之战转眼即至,鄙人已相中一名明日之君,乃三皇子燕王。愿献计投奔,已求他日雄图。可此人虽具文韬武略,大将之才,却用人多疑,唯独听信身边美人之言。”
公子骏笑着摆手:“才敬何尝有如许的福分。鄙人虽与女人一见仍旧,但鄙民气系朝政,无法家父亦不过六品官职,纵使才敬再有大志抱负,亦难发挥贤达。因此才想与女人联手,同谋大计。”
正在周良暗惊之时,一只芊芊玉手搭上了他的肩头,回眸而去,便见倾城不知何时跟了上来,正谨慎翼翼地察看着四周。
雪姬柳眉轻蹙:“公子何意?”
小马驹尚未成年,却马蹄劲足,长鞭挥下,长嘶前奔,周良大声呼喊,大笑连连。倾城见他这般也是笑着提示:“周良哥,那个打猎像你这般大喊大呼。恐猎物都吓跑了呢。”
“糟了!”
.....
八月暑气,日头正毒,周良从秦伯寓所借来一匹马驹带着倾城去村外打猎。
而公子骏既已开口,雪姬只好临时应允,便仓促拜别。
公子骏笑答:“燕王公子权有韩信誉兵之能,亦有子房运筹帷幄之才,其他诸王怕是难为敌手,明日君王定非他莫属。可此人论不上好色之徒,却亦不拒美色与门外,比拟身边忠臣,恐其更信赖枕边人的私语。”
雪姬面上谈笑,心底却怀着心机。两人曾在镇上初遇,公子骏便一见倾慕,得知住处以后更是亲身登门提亲。现在再遇,又是孤男寡女,这公子骏如何就一点儿也不主动?
公子骏道:“雪姬女人当真冰雪聪慧。既能明白我话中之意,若今后联手,何愁大事不成。”
轻抿杯中之茶,雪姬细细打量着公子骏。此人生得白净,眉清目秀,举止风雅斯文,乍看之下像是个儒生。可相谈半时,又感他晓得古今,亦有鸿鹄之志。真是里外都摸不透的人。
公子骏笑着说:“实不相瞒,女人素雅清丽,秀美脱俗,更具有那些大户令媛,王谢蜜斯们所没有贤淑纯良之气。才敬虽心有倾慕却....”
“公子若解雪姬之愁,雪姬愿嫁随公子,经心奉侍公子。”雪姬赶快表达本身的情意。
话刚出口,面前的公子骏俄然变了神采,笑容不再开朗,放动手中茶杯道:“才敬既解女人之急,女人可否亦能解才敬之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