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大将军,本来全权领受百越漕运海港的战舰,这几日连续交代返来,各港之间驰援不便,那四周特别已经被封了路,各郡起乱几近是同时,百越府上高低下已是个空壳子,底子架不起像样的驻军,唯有鬼军撑着,不然早就沦亡。”
局面很快了了,南洋十二港当中, 狮子洋一带四港同时遭受兵变,数百艘商船本来停靠入港,统统都如平常,商船却转眼成了搏斗战舰, 上一刻揣着袖子谈买卖的船客、批示卸货的海员、布衣乌黑皮肤的船工, 下一刻纷繁从船上提起兵器杀向沿港城池。
阙阳颤抖着道:“你……你、用心的!”
她一时恍忽。
林熠仓促分开金陵,一起北上,先至北大营同林斯鸿会晤,商讨后,林斯鸿带军入关平乱,林熠留在北疆应对随时蠢蠢欲动的柔然雄师。
“看够了?”顾啸杭淡淡道。
萧桓拿起醉易大步往帅帐外去,众将帅领命,跟从他身后出帐。
“南洋驻港舰如何回事?”萧桓声音很沉,世人不由屏息。
永光帝显得有些怠倦,林熠俄然从他身上望出一丝衰老的意味。
萧桓踏上战舰舷梯,率亲卫抢先离营,玺云舰是辎重配比最合适,速率也最快的,他眼下乃至要比舰队更早到,南边恐怕已经失控。
林熠垂眸看着鞋尖溅上的一滴墨,待屋内静了半晌后,上前一礼道:“陛下莫要起火,臣方才听闻酆都将军已增派战舰守牢金陵,眼下南港遭袭,北方又起乱,柔然十三部尚未停歇野心,北疆大营现在决计不能离守,臣请命前去,助林将军及定远军平乱,必给陛下一个交代!”
“陛下。”林熠稳稳行了一礼,站到一旁,瞥了一眼殿内幕形,都是不动声色的老臣,永久也别希冀从他们脸上看出个一二。
萧桓至南洋后如雷霆扫过,直击遇袭的四港平荡入侵乱军,紧接着率军离舰,沿路轧掉各处叛军,顺手派军将海寇清理一番,百越官府蛀蠹得稀烂,留下一副壳子摇摇欲坠,清算起来极其费事。
鬼军大营一片庄严,江上百里烟波垂垂散去,无数乌黑庞大如山的战舰拔锚,有序离港布阵,高傲营入口处天险峭壁下悄悄驶出。
富庶繁华的北国一夕之间血流成河,萧桓马上命令,副将以下留候江州营, 二百玺云舰随他拔营南下, 以最快速率奔赴起乱之处。
阙阳摸了摸眼角,走出院子往暖阁去。
“陪我去看看。”阙阳在廊下站了一会儿,终究开口道。
御书房里众臣肃立,夏季当中显得有些拥堵,幸而殿顶挑得极高,倒不至于逼仄的境地。
“烈钧侯来了,便先看这个吧。”
“放甚么狗屁!”永光帝一下子怒了,当头摔了墨砚砸向那名氏族荐臣,“将军是兵戈的,不是给你看家的!”
站在暖阁外,阙阳一时又踌躇了,新婚未曾圆房,这么久以来被决计相敬如宾,从不解、愤激、哀伤,到本日心如死灰,她已不知该说甚么。
“大将军,未跟陛下禀报,直接派军往皇城去?”副将快步跟上萧桓。
“陛下,当前还是得召酆都将军返来,南边如何都好说,现在这乱军四周异起,金陵四周还是得有得力的人手,侯爷想必得北上平乱,眼下……”
“遣五十艘烛龙舰往金陵去, 六十里外守居处有水道,随时听候宫中调遣。”
……
阙阳也偶然生机,嗤笑一声:“那头?摆布不过同一座宅子。”
侍女上前为她换簪子,被她扬手辟开,玉簪碎成数段,清脆裂声于她格外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