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中事情未几,收个尾罢了。”萧桓抬手握着林熠的手,悄悄摩挲。
萧桓捏捏他脸颊:“四舍五入也算吃干抹净了,侯爷筹算甚么时候卖力?”
即便不为报仇,只为防备旧事重演,林熠提早动手也是情有可原。
永光帝合上折子丢到一边, 道:“畴前他不肯露面,现在情意窜改,寡人也宽解些,大将军毕竟是要职,隐世总不是悠长之计。”
本日御花圃并不冷僻,羽林卫、犷骁卫皆在,宫人们也来交常常,恰是为过几天的百贤宴做筹办。
永光帝笑笑,招手让他坐下:“这点小事有何可见怪的, 过来。”
待到了挽月殿,遵循林熠的风俗,院子表里只留了个把宫人,前前后后没甚么需顾忌的,林熠客客气气聘请萧桓,朝他单眼一眨:“本日初见大将军,不如一起喝杯茶再睡。”
萧桓闻言蹙眉,林熠把玩着将军的面具,笑道:“方才我开打趣的,此人我自会清算。”
林熠平静地笑着去看永光帝,帝王那双通俗的眼正意味不明地打量他。
萧桓沉默半晌,开口道:“过夜宫中也可。”
七王爷这回入宫,可贵没有即来即走,永光帝唤他去下棋,林熠顺道一起,去请了安便先出来。
他眼中醉意,却更有一层淡淡寒冽,嘴角泛着轻笑,惨白俊美的脸添了几分妖惑:“如何办,你不在中间,我就被好人灌醉了――你说,此人该不该杀?”
萧桓实在忍不下笑意,展开眼睛道:“看够了?”
“太子成心皋牢你。”萧桓道。
林熠背后都落了一层汗, 笑嘻嘻道:“大将军从不等闲露面, 这回如何例外了?”
若不是喝酒伤身,萧桓是很喜好林熠醉后撒娇占便宜的模样,他把林熠扶到床上安设好。
林熠煞有介事地思虑了半晌,点点头:“有事理,本侯也不是负心人,吃干抹净今后定会对你卖力的!”
林熠脑海里电光火石,旋即明白过来,本来永光帝不但愿萧桓以七王爷的身份露面,但酆都将军是能够的。
林熠搁下茶盏,笑吟吟得救道:“大将军若不嫌弃,挽月殿倒是还空旷,归正都是皇宫里,沾着陛下的福分,哪个殿也不首要。”
可萧桓上一世除了带鬼军出兵,自始至终未在世人面前呈现过几次,此次为何改了主张?
这话里浅浅的暴虐略显诡异,不像是活泼讨喜的林熠会说的,他这副模样的确勾人,一身红衣衬着那伤害又脆弱的眉眼,如同要引诱萧桓为他赴汤蹈火。
出了奉天殿,宫人在前打着灯笼带路,二人沿途没有说话,空中一轮明月高悬,花间露水轻落泥土中,皇宫喧闹之极。
各州各地望族重臣之子,每三年分批次入金陵,宫中皆会按例停止百贤宴相迎,以示永光帝对这些将来中流砥柱们的看重。
再这么喝一阵子,他的酒量便可比宿世了。
永光帝有点出乎料想,但见萧桓态度硬化,贰表情却不错:“好,好,就住下罢。”
林熠只略略提了几句太子萧嬴去找他的事,萧桓便心下了然。
钱公公上前道:“陛下,按理,大将军该宿在青阳殿,现在命人去清算,还需将军等候一阵子。”
这话是问萧桓的。
林熠目不斜视, 规端方矩与萧桓并肩落座,假装不经意侧头看, 萧桓覆着面具,亦看了看林熠。
他站起来回身,起得猛了,略晃了几晃,萧桓上前扶住他:“你来金陵要做甚么?”
这赏心好看标眉眼,天底下可找不出第二位,那眼尾的痣特别精美,几天未见更养眼了,林熠侧躺着单手撑着脑侧,纵情赏识个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