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山想这倒是探听目前粤闽本地海盗状况的好机遇,便用心说:
“这是敝人的外宅。原是备而不消的。”
当下高举斥退丫环,传来二名贴身仆人随身,自袖了钥匙在前带路。一行人穿过夹弄,直到后院,氛围中有股骡马的尿骚味,便知已到了骡马院,见高老爷并不出来,直接绕过墙角,夹道底是间小小的屋子。门口坐着个老仆,见老爷到来,忙站起家来。
“不过这类打火机不能添油,”文德嗣解释着,“用完即废了。”
萧子山见厅里那一箱箱的黄金白银,真有点眩晕的感受。幸亏买了液压拖车,要不这快一吨的金银可如何搬那……正胡思乱想着,却听文德嗣问起拜托买房之事。
目睹文德嗣一行面露绝望之色,高举这才把本身的计划说出来。这个计划他考虑过好久。在高老爷想来,澳洲海商之以是要买房,不过是因为他们要耐久来往贸易,需求有个稳定的落脚点存货住人,这和佛郎机人当初贿赂大吏,租得濠镜澳的企图是一样的,只不过他们没那么大的胃口罢了。
他们固然在府、省和两京里都各有背景,但是官吏残暴,常会有需求讹诈。并且朝廷对通洋之事本身就心存疑虑,时有制止佛朗机人来广州贸易的朝议。处所大吏常常以此威胁商户,以图报晓。
走过了好几百米,走到一面风雨腐蚀剥落得极其褴褛的后墙边,开锁进得门去,倒是一个小小的青石板后院。种着些芭蕉花草,非常清幽。再往里走是三进小院落,清算的极洁净,家具用品一应俱全。
“这些多少还好对付!唯比来海贼遍起,番船洋船受害甚众,我等生存也艰巨起来。”
高老爷打量动手中的温州产打火机――现在半透明的塑料已经引不起他的惊奇了――连打着了几次,凝睇半响赞叹道:“此物的取火法和火镰火石无异,不过以油代火绒,转轮击火。此中并无罕见之物,贵处匠人却能集机巧于一身,做出如许精美便利的物件来,真是无人能及。”
“我等自澳洲一起行船,路上倒还温馨。”
“广州这里,福建的俞督帅和本省海军客岁会剿以后还算温馨。佛郎机人因为濠镜澳好处地点,也在江口巡航。”
当下管事领人将货样拆开,一一给高老爷过目,澳洲海商每来必有奇货,这一点高老爷已经有了心机筹办,但是每取出一件新东西,内心还是暗自讶异。特别是那一次性的打火机,更是让他爱不释手,此物取火之便利,不是任何火镰火折能比。
交割完货色,一共卖得了三万多两白银,此中几面满身穿衣镜,看得高老爷眼睛都快掉下来了,这玩意就算进到宫里,万岁爷也得瞠目结舌吧。
“这是高朋们吉人自有天相。”高老爷苦笑,“不过比起闽浙来这边还算承平,海澄现在都给糟蹋完了。”
做私运买卖,来往的都非善类,各路水匪海盗,山寇能人都是见财起意的人物,劫人讹诈,杀人越货的事情,在这行里不算消息。
客气一番以后,进入正题。借助新买的液压手推车的力量,一共拖过来四个仓板、一百多箱的货色。
宅子的前门并不临街,临街的是一座杂货铺,大要上看,这是家普浅显通的油盐店,做些这街上大户人家的买卖,实际上倒是高老爷安排的。铺子旁侧有扇不起眼的小门,有夹弄直接连到宅子,出入便利。
高举沉吟半晌,说:“此事原没甚么难办的。只是几位倌人都是外洋商贾,按我大明律法是不能在本地买房居住的。本来诸位都是中原苗裔,言语边幅也类中华,换了衣冠如果悄悄的住下也不难。只是比来这些奇货上市,我这里颇受人存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