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等人与黛玉渐渐说着闲话,说着俄然半天不见有人回应,一看黛玉倒是睡着了。她们三个悄悄地走出来,一看紫娟正在廊下无声哽咽,眼睛早已哭肿了。迎春悄悄地招手唤她,等紫鹃到了跟前,轻声问道:“我且问你,如何俄然就病成了这副模样?”
紫鹃哽咽着把林如海留下的遗书上提到的婚约也说了出来,把三春惊得目瞪口呆。如果黛玉拿着林如海的手札往衙门一告,贾家背信弃义,凌辱孤女的名声一出去,贾政贾赦的宦途也就完了。
三春满脸愧色地被紫鹃送到了潇湘馆的门口,离了潇湘馆足有半里路远以后,惜春俄然失声大哭起来。迎春与探春赶紧哄她,只听惜春哭道:“这类昧着知己的事情,如何会产生在我们家!林姐姐太惨了!二太太和宝姐姐过分度了!”迎春与探春赶紧掩住她的嘴巴,一边吃紧地拭泪,一边拉着惜春仓促回紫菱洲去。
黛玉叫紫鹃接了身契,便叫送平儿出去。
黛玉又要过诗稿,强撑着一页一页地丢进了火盆里。紫鹃哭着禁止,黛玉暗澹地笑了笑道:“我现在也是要死第二回了,且让我温馨地烧了它吧。”烧了诗稿,又让紫鹃找出那两条题诗的旧帕子来。黛玉盯着那帕子看了一会儿,侧转过身去,背对着紫鹃说道:“替我烧了它吧。”说着,泪水就打湿了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