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溪将十数枚银针顺次拔出后,锦风已经规复了些许神智,却仍同醉汉般,尚不能自理。她颇费了些力量,好不轻易才重新帮他将衣衫穿归去。
柳明溪不晓得的是,她本来自傲满满的男儿打扮,早在她使出了满身的力量搀扶锦风进板屋时,就已蹭落了发帽,黑绸般的长发倾泄而下,透露了她的女儿身。
那些人并不断留,回身就分开了,很快门就关上了,重重的“哐啷”声有些刺耳,听着竟像是铁门。未几时,她听到了内里落锁的“咔嗒”声。
板屋外“铿铿锵锵”的打斗声离他们愈来愈近了,那些人明显已经晓得有人藏身在此,并且恰是冲着他们而来。
“……看着倒是穿着不俗,模样也姣美,不知是何来头?”
但是她还来不及欢畅,跟着一阵狼籍而短促的脚步声在板屋四周响起,她晓得这处小板屋仿佛被人团团围住。
如果锦风没中毒,他们一定脱不了身,但是“护”在她前面的锦风连站都站不稳。
柳明溪屏息地听着内里的动静,“吱-呀---”声响起,似有一扇老旧的木门被翻开来,随后马匹又“得得得”地往前跑去。
“呸,臭不要脸的东西!”一名黑衣人重重地踹了锦风一脚。
她灵机一动,俯身帮他按压百会穴,帮他能从速复苏些。
说不定她那番胡乱施针并未胜利压抑住他体内的毒素分毫,反而令锦风受了伤,刚才的那点反应,没准是因为他被扎伤了或是痛醒了?柳明溪不由寂然。
这些人底子不熟谙他们,更谈不上恩仇。
在那些黑衣人看来,则是看到一个娇滴滴的小女子正在向身边男人寻求庇护。
莫非那些人如此笃定他们跑不了或者说不敢跑?以是连看门人都不需求一个?
主子只叮咛他们到这处茶摊来策应,趁便将这一男一女带回别苑。几近统统人都脑补为将这对私奔的野鸳鸯抓归去。
究竟会是谁呢?柳明溪百思而不得其解。
她拔动手中的发簪,用力握住簪头数息,构造开启,本来极不起眼的发簪就成了一柄三寸长的利刃。她轻松划开布袋,钻了出来。
柳明溪没想到,那些人竟然就如许把他们丢在这里,屋外连个看门的都没有。
“唔。”锦风吃痛,收回一声闷哼。
柳明溪此时可谓喜忧掺半,喜的是,锦风真的及时“醒”过来了,忧的是,歹人也在同时找到了他们。
毕竟他们可向来都没有见过锦风这般的温雅美女人,就连他们曾惊鸿一瞥的主子都不能和他相媲美,这个小白脸真他娘的太像个野男人了。
何况她的资质算不得出众,不然杜鸣生当初又怎会连外出行医都不准她跟着?
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渐行渐近,她的心再次悬起。如果有暴徒在这个时候闯出去,她一个泥菩萨过河本身难保的人,底子不成能护得了他,结果的确不堪假想。
让她莫名地想起了两年多前在绝壁边碰到的那拨人,他们也一样是受雇于人。
来者竟然稀有十人之多,清一色黑衣黑裤,并用黑巾蒙面,这些人绝非善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