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溪俄然感到一阵心慌意乱,“是谁?”
睡在外间的书童小安俄然嚎叫起来,被明十七一个手刀敲昏畴昔。
都到了这个份上,柳明溪也只得咬了咬牙,运起《缥缈诀》跟上他的法度。
来人是明十七,柳明溪松了口气。
东方发白,曙光初现。
“阿征,你这话又是从何提及?”
没错,这真是她的一诺,她心心念念的小一诺。
“人在那儿!”
屋内,从黑暗中垂垂闪现一抹高大的身影,场面说不出的诡谲,骇人。
“这女人还真费事!”杜鸣生将眉峰一皱,冷着脸,他甩了甩袖子,不无嫌弃道:“幸亏你没有娶她”
“你说的是甚么混帐话!”慕容征眼中若隐若现的那抹疏离令杜鸣生肉痛,他略微扬声道:“父皇,阿征交给我,您去外边看看母后。”
杜鸣生眯了眯眼,他没有躲避,答了声“是。”
既然是芥蒂,太医天然帮不上甚么忙,何况有大儿在,没甚么好不放心的。
喧闹的寝殿内,他低低的感喟声响起,“但是大哥,你娶了她……”
两个小内侍在旁服侍着,一个惊魂不决地捧着小盆,内里里已有殷红的血水,另一个正谨慎翼翼地用洁净的布巾为慕容征拭去残留唇边的血迹。
“我也但愿是想多了。”慕容征苦笑道:“但母后虽未承认,却也未曾否定此事。”
再说,杜鸣生的家人,他的弟弟,是她曾经的未婚夫慕容征,他的父亲,是对她冷若冰霜的慕容骏,他的母亲,则是恨她入骨的公孙沐云……
更何况,杜鸣生的实在身份是瑞颢国的大皇子,而不是甚么杜神医。
固然赵政霖临时不管他们母子,但那也只是临时,当他有朝一日得知他们的下落,赵政霖还会听任他们母子成为杜鸣生的妻儿吗?
两年前,胖嘟嘟,白嫩嫩,仿佛年画娃娃般的小一诺,现在长高了,变瘦了,看起来竟像换了小我似的。
“你,到底想说甚么?”
那么他用一诺要胁柳明溪嫁给他岂不是更能人所难?
“我尾随他而去,成果又碰到了另一伙人,为首的是燕芷灵,就是上元节血洗长宁街的燕芷灵。”慕容征有力地靠在迎枕上,神情晦黯,眸光迷离,“大哥应当也晓得,先前我曾在月胧山遇险,被天山白叟所擒,是燕芷灵暗里里放了我。”
微熹的晨光为他高大结实的身躯身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芒,
“既是你的心上人,你护着便是。”说到这里,杜鸣生停顿了下,“大不了,我再休了她。”
杜鸣生的心蓦地一紧。
云城外,名为晓庐的庄子静悄悄的,静到柳明溪仿佛能够听到胸口咚咚的心跳声。
他决计抬高的声音格外降落浑厚,“跟我走。”
他闻声,回过甚瞧了眼杜鸣生,微微点头道:“阿笙返来了。”
“哇哇,有鬼啊,拯救啊……”
一诺皮肤白净,剑眉苗条,羽睫稠密,挺鼻薄唇……唔,他的五官像极了赵政霖。
重点是放了,而不是救了……
慕容征没法描述当他在那条血腥搏斗后的阴沉巷口看到刘三时的表情,很多困扰他已久的,让他百思而不得其解的疑团仿佛都找到了答案。
杜鸣生此时心中的滋味有些难以描画,倘若他们的母后指令人殛毙红衣圣女是确有其事,那么柳明溪的确是无辜的。
“别让他们跑了!”
算起来,他们竟已别离了六百多个日夜之久,再相见时,一诺都不认得她了。
柳明溪却始终没法入眠,她踏遍千山万水,历尽千辛万苦,终究找回了一诺!